趙府內外比往日熱鬨,任廣田在周圍守著探情況,便是夜裡也沒有回鋪子裡休息,而是靠著街頭牆角睡的。
莊戶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耐勞,任廣田不負眾望,日夜堅守還真就被他發現了,就在昨個兒夜裡,趙府的小側門出來了一輛馬車,對方先是去的城南一處小院停了好一會兒,上頭下來的正是趙員外。
任廣田沒看清那小院的主人是誰,反正趙員外離開小院後,就躲在小巷子裡,直到五更天才趕忙出了城,之後再沒有回安城,瞧著樣子,更像是一家人直接離開了安城。
因為任廣田聽到那馬車裡有老婦的咳嗽聲,還有孩童的聲音,一家老小都坐馬車裡,那絕不可能出城辦事,走得這麼匆忙急促,還要半夜三更的。
這事兒就有些不對勁了,不是趙員外在買石頭村的地麼?還將石頭村的村民給安置了,怎麼趙員外自己卻帶著一家老小跑了,這是什麼意思?
趙員外一家已經離開了安城,可是石頭村的地還有人在收,那到底是誰要買地?趙家不開礦場,那是誰要開礦場呢?
任婆子麵色凝重起來,這就打斷了老大的話,交代道:“廣田去一趟石頭村,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任廣田休息了一下,吃飽了飯,這就趕著牛車去了。
宋九對石頭村並沒有多少感情,隨著母親嫁到石頭村,村裡人除了笑話她們母女三人之外,便是受繼奶奶雷氏的欺負,在宋九成長的記憶裡,全是嘲笑和餓肚子。
而今石頭村的村民有難,宋九也終於動容,隻可惜石頭村的人不會相信他們說的話。
利益當前,她一個被帶過去的繼女說的話誰又會相信她,希望石頭村的人還沒有被帶走轉移,等她家傻夫君回來,就能見真章。
水鄉村倒是很平靜的,除了羨慕石頭村的村民發了財,倒也能心平氣和的在地裡做事。
此時安城王府裡,卻有些不太平。
陸側妃得知兒子的真正意圖後,心頭難以平靜,帶著身邊的王嬤嬤走在西院小花園裡。
王嬤嬤看了一眼花園,擔心被府衛發現她們主仆二人離開了西北小院,怕惹得前頭主母不高興,有心想要勸一勸主子,沒想陸側妃腳步一頓,突然做下一個決定。
“我昨個兒叫景兒準備了一艘船,原本打算我們幾個離開的,現在景兒看中了安城的礦場,想要在王爺麵前表現一番,看來我也不能走了。”
王嬤嬤才知道主子竟然想走水路離開安城,然而安城全部是主母的眼線,這如何是好?
不過能離開這鬼地方,那是好事兒,王嬤嬤尖著耳朵聽著,有必要勸一勸主子還是按原計劃行事,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隻可惜陸側妃已經打定了主意,再次開了口:“船不能浪費了,是個難得的機會,到時候就由你陪著朱氏帶著孩子回京城去。”
王嬤嬤心頭一喜,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主子為何支開她?
陸側妃走了幾步,來到假山邊,望著遠處的涼亭,歎道:“朱氏生下的這個孩子,我擔心王爺發現端倪,到底還是咱們陸家的血脈,三弟的血脈得留住。”
“等朱氏回了京城,將孩子帶回娘家養著,我便放心了。”
陸側妃剛一說完,就聽到假山後頭有聲音,她驚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的從假山繞過去,正好對上小裴氏不可思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