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姐姐懦弱,心不狠,不及我頭腦清醒,即使將姐姐送入京城,最後恐怕落得一個早死的下場。”
“與其這樣,不如我代替姐姐去往京城,父親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有個心病,便是當初被貶去平江府遭京城人笑話,他想借著晉王府之勢再回京城述職,如此那些嘲笑他的人也閉了嘴。”
“隻是我真的跟姐姐不同,若是姐姐入了京城,定會幫著父親了卻心願,而我卻並沒有,父親準我入京城不易,又豈會因為父親的官途而連累到我的王妃之位。”
“這些年,姐姐其實比我過得舒心,當年我那麼害姐姐,父母也沒有懲罰我,想必姐姐仔細想想也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現在說出這些話不是想讓姐姐原諒我,我不需要你的原諒,因為……”
小裴氏抬頭看向任婆子,“因為在平江府的時候,你我二人一起長大,看多了後宅裡的陰私,不是我那也有可能是庶妹,而姐姐永遠是裴家不諳世事的嫡長女,你做不來卑躬屈膝的事。”
“若隻是憑借著王爺的寵愛,姐姐隻會死得更快,王爺的寵愛是把雙刃劍,何況王爺的寵愛又能有多長,而入王府,也隻有我能行,因為王爺嫌棄我。”
“一個不受寵的王妃,才能保住裴家不受禍害,但是我對姐姐是愧疚的,你曾經處處讓著我,護著我,可我卻惦記了你的男人。”
“我唯一遺憾甚至該死的事,就是當初遺棄了傻大兒,我說多少苦衷,也無法彌補,我欠他一輩子,也欠著姐姐一輩子,我很感激你能帶大這個孩子。”
想到邊關沒了的是傻大兒,小裴氏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下,隨即手撐著地起身,沒想因為中了毒身子虛,身子一歪眼看著就要摔下去,任婆子本能的上前扶了一把。
小裴氏看到姐姐伸出的手,眼淚再也止不住,等身子站穩了,看向眼前沒再罵她的姐姐,心頭有了些安慰。
兩姐妹雖然沒有在言詞上原諒彼此,卻再也沒有之前的針鋒相對。
在沒人注意的地方,任婆子悄悄地抹了一把眼角。
此時書房的門敲響,小裴氏和姐姐相視一眼,趕緊各自整理衣裳,小裴氏抹乾眼淚,這就上前開門,就見門外站著的宋九和小叔子。
小裴氏的目光從宋九身上滑過,看向一旁帶著帷帽的小兒子,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榮義看著母親被打紅的臉,心頭不是滋味,他壓抑著想要相認的心思,問起了心頭疑惑的地方。
“不知王妃手下的人是怎麼知道澧陽郡邊界處埋下了火藥要殺死任家人?”
宋九也沒有想到小叔子問的是這個,她扶著任婆子又進了書房的門,婆媳二人在交椅中落座。
小裴氏卻是看了一眼親如母女的婆媳二人,心頭不免羨慕,再對上小兒子的疑問,將知道的全部告之。
先前小裴氏得知邊關戰亂的噩耗暈倒,好在牧心在府上,很快救醒,之後在東院養病。
就是那日下午,小裴氏得到了消息,定北軍紮營澧陽郡邊界的老樹林中,而且他們得知任家人不願意參加陸氏邀請的元宵宴準備逃離安城,便在邊界之處設下埋伏,一網打儘。
而送來消息的卻是一個小乞丐,這人將信送到東院外的護衛手中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