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西院的守衛追上來了,才到門口剛要進來,任婆子側首看來,那一個眼神當真不能將大小姐當普通莊戶看,她曾經可是養尊處優的裴府嫡長女。
“你們這是聽我父親的指令呢?還是聽妾室的指令?”
開口閉口一個妾室,韓氏氣得咬牙切齒。
整個裴府早已經被韓氏掌握,門麵上這些守衛自然是受老爺所管,但是如今老爺處處聽韓氏的,敢不聽韓氏的就得掉命,一時間守衛進退兩難,紛紛看向韓氏。
躺在床上的裴淳賦終於開了口:“全部退下。”
知州大人開了口,府衛不敢不退,轉眼屋外安靜了下來。
任婆子看向韓氏,“你也退下。”
大小姐好大的架子,敢讓她這個長輩退下,韓氏就要發話,裴淳賦開了口:“退下吧。”
韓氏憋著一口鬱氣,隻得朝老爺行了一禮,退下了。
宋九見狀,也跟著從屋裡退了出去,站在門外,朝院裡的下人看去一眼,這些下人都是韓氏派來監視裴淳賦的,此時主子退下了,這些人借著做事的時機想要偷聽大小姐跟老爺說什麼,沒想到任家三媳婦聰明,竟然跟了出來。
被宋九看來,這些下人連忙垂下頭去,竟然還想著蒙混過關不願離開,宋九揚起唇角,這些人心頭想什麼,她一清二楚。
宋九朝跟來的任府府衛說道:“看誰敢再留在小院裡偷聽,抓一個綁一個,想必外祖父也會聽我的建議,將這些下人給發賣了。”
正想著借著做事留下來的下人聽到這話,又看到任府府衛上前抓人來了,嚇得趕緊逃竄,沒多會兒都跑出偏院了。
宋九帶著府衛像尊門神似的守在屋外,無人敢靠近,自然韓氏也沒辦法知道大小姐與老爺說了什麼話。
任婆子在裡頭並沒有待多久,宋九就聽到了裡頭父女二人的爭吵聲。
“……你故意借路邊的大紅燈籠砸暈了我夫君,還讓人把他扔去了亂葬崗,所以當時父親覺得我夫君是不是已經死了?”
“若是我夫君命不大,是不是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自己的女婿給害死了?害死了我夫君,你再像當年那樣逼我嫁給晉王,如此你又能做晉王府的嶽丈。”
任婆子說到這兒,已經氣哭了,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父親,但凡是個陌生人她還能報複了回去,自己的父親已經恨了二十幾年,再回來還要來傷害她和任平。
站在門外的宋九聽到這話,臉色不好看了,這就交代府衛們守院子外頭去。
府衛們趕緊退下,主人家的事少打聽。
宋九朝裡屋看了一眼,被簾子攔住了,她看不到婆母的樣子,想必此時也是很不好受吧,被自己的父親這麼陷害,就像她當初被自己的母親準備賣入青樓時一樣。
至親之人才傷人至深,這麼多年了,宋九偶爾還會想起當時母親想將她賣去青樓,想將宋六嫁到任家來的想法,這一輩子母女之間都會有個疙瘩,都不可能和好如初。
所以宋九很理解婆母此時的心情,不得不說這也是報應,剛才那妾室在裡頭所說的話,以及妾室心底所想的,宋九都知道了,還替外祖父可憐,現在她不覺得了,這叫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