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權貴紛紛看向金氏。
顧謹言自然也知道死的是誰,被皇上這麼一說,他也立即看向金氏。
金氏卻是不緊不慢地開口:“回皇上的話,妾身識得胭脂水粉,識得吃喝玩樂,唯獨不識此人是誰,再說妾身向來喜歡跟貴妃娘娘在花園裡賞景,自然也不會認識外男。”
榮晏扯了扯麵皮,似笑非笑,不過很快他收回目光,交代顧謹言,下了令:“此人正是江北商會叛逃的商會會長孔鏡生,待孔家交出財產充公,便將其運回家鄉厚葬,家眷也一並免了罪責。”
顧謹言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很快就將屍體抬了下去。
看熱鬨的再想多問也不敢,一個個就要散去。
榮晏再次朝金氏看去一眼,邀她入席接著吃宴,沒想此時湖畔邊傳來哭聲。
大船本就涉水不深,岸邊又有苦力拉著往前去,這會兒從岸上傳來哭聲,船上的人都聽到了。
大家夥的定睛望去,好家夥,就見躺在木板上的裴知州被府衛抬了過來,而此時前頭跪著哭的正是裴府的妾室韓氏。
不少地方官員看到這一幕,紛紛抬袖遮臉,簡直是丟人現眼呢,一方知州落得這下場,還攔禦駕哭冤不成?
不少人都知道裴府的案子,庶子殺了親嫡兄,裴知州還包庇,最後是晉王定下的罪,豐收節過後就處斬,現在攔禦駕哭冤,難不成想皇上饒了那庶子的罪責?
韓氏一邊哭一邊用手掐木板上躺著的裴淳賦,可是說好了,今個兒豁出老命也要將兒子救出來的,若是皇上不應,就讓老爺跳湖。
裴淳賦躺在木板床上閉著眼睛,心如心灰,臉色也是蒼白如紙,他一世英明毀於一旦,若是有後悔藥吃,他定不會納外室,更不會三心二意,定要與發妻白頭偕老。
三樓上聽到聲音的葛氏還是起了身,很快任家人都來到欄杆處,就看到了岸邊的妾室韓氏。
葛氏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罵道:“混賬東西,她怎麼敢的。”
果然,禁衛軍可不管你這麼多,立即下了船,再加上先前湖上飄來的屍體,皇上已經怒了,這會兒看到韓氏更是沒放眼裡。
禁衛軍瞬間包圍了裴府的人,裴淳賦還沒能逼著跳湖,就被禁衛軍一把抬起木板,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笠澤湖,後麵傳來嘲笑聲,裴淳賦心灰意冷,趁著上台階的時候,不管不顧從木板上滾了下來,隨後又從高高的台階上滾下,直到暈死了過去。
到底是一方知州,人都暈過去了,皇上隻得叫人將他又抬回了船上,由禦醫診治,至於韓氏,連船都彆想靠近就被禁衛軍擋外頭了,裴府府衛直接抓了做苦力。
葛氏向皇上請求親自去照顧前夫,她不是舍不得前夫,而是不想前夫丟了任家人的臉,叫他們這席宴還怎麼參加。
屋子裡,葛氏帶著趙嬤嬤進去了,她不讓女兒和任家的兒媳婦們跟上,把門一關,任婆子就聽到裡頭母親的哭聲,她知道母親定是愧疚有這麼一個父親連累了他們。
不過任婆子卻並不覺得什麼,左右他們家也沒有人在朝中為官,這一次參加宴席之後都不可能再跟地方權貴有交集,所以並不在乎這所謂的名聲,不過她是真沒有想到這妾室還真敢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