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登船,仍舊是先前皇上遊湖的大船,華貴精美,還有三層之高。
隻是這一次的宴場全部安排在三樓,不再像上一次那樣分層遊玩,雖說在席位上有三六九等,但是都能見到魏貴妃和聖顏,還是地方權貴富紳們的榮幸。
任家人原本夾雜在人群之中,卻在上樓之時被護衛攔下了,說是前頭席位的人先上樓。
任家人感覺不太對勁。
任婆子扶著葛氏讓開到旁邊,看著各地方權貴陸續上樓,卻久久未輪到任家人,葛氏頓時覺得沒有麵子,平素參加地方權貴的宴席,人家都是請葛氏上座,今個兒這麼安排,這是要讓他們任家人在地方權貴麵前難堪麼。
任婆子見狀,便扶著母親葛氏乾脆讓開來到欄杆處吹吹風。
沈秋梅和楊冬花跟在婆母身邊,楊冬花見此處沒人,這就小聲說道:“娘,這是什麼意思,是咱們任家上不得台麵麼?既然如此,大可不必邀請咱們過來參加宴席。”
葛氏心頭也不痛快,任婆子回頭看了一眼樓梯處,沒有說話,倒是宋九突然接了話:“咱們隻是皇上邀請來的。”
什麼意思?皇上的話難不成在魏貴妃這兒不起作用?
不過葛氏和任婆子倒是聽出了宋九話裡頭的意思,心情瞬間好過了些,有些事不必講得太明確。
於是任婆子交代底下兒子兒媳婦,“等會兒上樓吃席,你們彆亂說話,不管安排在何處坐著,也不準有什麼心思,安靜的吃完宴席離開,誰做不到,以後就彆認我這個娘。”
任婆子這話嚴重了,底下還想發牢騷的楊冬花趕緊閉嘴,婆母對她好,可是婆母的話也嚴厲,她不敢違背。
終於所有人都上了樓,隻剩下任家人了,護衛才準許他們上去。
等任家人來到三樓時,宴場的人都回頭看向他們,各懷心思,臉色各異,能聽人心聲的宋九,聽到了不少暗地裡的嘲笑聲,想來以後婆母和外祖母參加地方宴席,地位不會太高了。
前頭的席位都坐滿了,隻剩下最末端一席,宮女領著任家人便是坐這兒的,而且席位又窄,任家人全家人坐一起顯得擁擠。
此時已經有貴夫人私下裡輕笑出聲,可見皇上和魏貴妃對任家人的態度,就剛才上樓那會兒就憋屈來著,現在又坐上這樣的席位,這是明顯要為難任家人,看來也並非外頭傳的受皇上看重,不過是有晉王護著而已。
葛氏和任婆子坐下後,葛氏還是有些轉變不過來,到底曾經是知州夫人,眼前滿堂的人,放在以前,那都是對她畢恭畢敬,而今待遇當真是一落千丈。
葛氏歎了口氣,朝身邊大女兒小聲說道:“你弟來年必須高中,咱們裴家不能落魄下去,你弟弟做了官,你娘家也算是有了靠山。”
任婆子一聽卻並不以為意,反而勸慰道:“我夫君對我極好,我娘家人怎麼樣,他不看重,至於外頭的人,我又何須在乎。”
“再說弟弟能不能高中,也不是容易的事,弟弟儘力而為,母親莫給他壓力,將來弟弟要是真的高中當了官,也得以父親為前車之鑒,千萬彆入歧途。”
葛氏住在任府後,不知什麼時候起在意起了大女兒的所思所想,大女兒說的話,她現在聽得進去,這會兒被大女兒一勸,葛氏想開了些,倒也沒有執著於小兒子必須高中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