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在任榮長對麵坐下。
任榮長朝陶總管看來,這一眼頓生威嚴,陶總管趕緊開口:“莊主,我瞧著還是守前頭去吧,有事儘管叫小的。”
溜了溜了,可彆引火上身。
陶總管一走,任榮長輕咳了一聲,終於開了口:“他想殺我的孩子,我昨夜睡不著,就去了一趟戲樓。”
真是一個不留神呢,宋九昨夜將什麼事都告訴了傻夫君,就沒往這脾氣上想,估計她說了那麼多曲折的事,她家傻夫君隻記得這夥人想要殺她的孩子一事。
宋九自然生氣傻夫君這脾氣,她管了這麼久還是這樣,可是生氣的話到了嘴邊說不出口,反而憂心的上前查看傻夫君的身上可有傷痕。
這麼多的京衛在戲樓裡,那位還是京衛統領,而她家傻夫君才一個人,他是怎麼做到殺了人還能平安離開的?那些京衛都是乾飯的草包麼?便是禁衛軍裡也沒可能讓她家傻夫君能來去自由呢。
任榮長眼巴巴地盯著宋九嚴肅的臉,不敢多話,聽話的將外衣給脫下,還拿著媳婦的手往懷裡按,他半點傷也沒有,再說此去也就遇上三個人,前頭兩個隨從就地解決了,那個睡著的,即使醒得快,也沒接他幾招,都不行。
宋九看著眼前可憐巴巴等著她訓斥的傻夫君,心軟了,再看到自己按在他胸口的手,顯然是沒受傷了,不然不會這麼輕鬆,隻得收回了手,無奈說道:“以後再遇上這種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這話似乎上一次也說過……
宋九生出無力感,難怪婆母再三叮囑她要管好傻夫君,傻夫君脾氣大,這氣性更大,整件事也是她告訴了傻夫君,才導致他出了手的。
眼下把京衛統領給殺了,底下的小嘍嘍豈不是沒了主,四處散落恐怕不好抓了。
“媳婦,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他們本來就該死。”
宋九歎了口氣,都是為了她和孩子,她豈能責備傻夫君呢。
事已至此,人已經沒了,但願阿奇如信中所說的周全過來,至於城中的暗哨與曹家所行之事,她也得趕緊找線索了,三日光景轉瞬就過,若沒有尋出線索,她去笠澤湖上算是白去了。
而且城中暗哨被她和傻夫君摒除,遲早會被曹家發現,這也算是最後一次機會,隻要抓了曹家現形,得到了證據,再順藤摸瓜,抓到長公主的把柄交給晉王,一切也就算是完成了。
這一日,宋九在書房裡沒出來,傻夫君也待在院裡不曾離開,擔心那些人報複,可把媳婦看嚴了。
夜裡,吃完宴席的任婆子帶著家裡人回了府,一回來就將兩兒媳婦支開,把宋九叫了過去。
任婆子果然是有好記性,一回來就將戲詞給默了出來。
紅娘子唱的整段戲文中,與她在笠澤湖上的戲文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唯獨少了清唱的那一段。
宋九仔細問過婆母,得知紅娘子全程並沒有清唱,而且在宴席上,紅娘子隻唱了這一曲,人便先行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