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接著說道:“送種子入軍營,也是王府的意思,賀家糧種全國出名,京城百姓用了賀家糧種,必定會有豐收。”
“我也答應了王府,我會給京城百姓提供一年的糧種,到時候還得各位給百姓送去溫暖,我婦人之身不便出麵了。”
一年的糧種換得眼下之局麵,自己脫了乾係,得了清白,還能得京城百姓的民心,當真是一舉兩得,這機智,不是一般婦人能比。
陸震匆匆走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宋九的這番話,臉色陰沉得可怕,待宋九話落,陸震沉聲開口:“曆來沒有婦人入軍營的道理,守城軍統領這是要包庇麼?”
任榮長聽著這話就刺耳,朝陸震看來,那長著與晉王相像的臉,還有那皇室中人獨有的丹鳳眼,可他明明是在民間長大卻有著天生自帶的貴氣,這一刻倒是令陸震心生懼意。
此子鄉下長大,卻抵不過血脈的高貴,果然皇室中人都不簡單,這魁梧的身板,與生俱有的貴氣,目空一切的眼神,不將他這個兵部尚書放在眼中呢。
“守城軍統領——”
陸震故意提高聲音壓住心頭莫名生出的恐懼,對皇室的敬畏已久,即使手握重兵,還是對皇室有忌憚,然而在一個毛頭小子麵前,他不該有懼意。
隻是陸震話沒說完,宋九先一步開了口:“原來是陸大人來了,是我們夫妻想的不周全,賀家種子鋪的東家夫人與我有些交情,我要到了種子,便想將這個好消息送來,不知我這是觸犯了哪條軍令?”
任榮長站在媳婦身邊,雙手背於身後,目光冷凝的盯著陸震,那挺拔的身姿,鋥亮的鎧甲,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信號。
陸震看向這對夫妻,剛要說宋九婦人之身不入軍營一條,宋九接著說道:“我給軍中送來糧種,我知昨夜京兵去幫了百姓,並且做好事不留名,那麼我現在送糧種給百姓,何錯之有?”
“若是陸大人覺得我行事不妥當,婦人之軀不該來,那的確是我心急了,賀家鋪子最好的糧種,我是為了百姓而來,至於官營裡,又不是行軍打仗的軍營,自是不相同的。”
“官營裡大門敞開,哪日有喊冤的婦人闖進來,京兵是管還是不管,巡邏兵是去還是不去,那喊冤的婦人是先伸冤還是先挨軍棍?”
“既然京兵守在京城,為的就是國泰民安,陸大人非要咬文嚼字計較這些麼?”
宋九好一張巧嘴,竟是說得陸震無法反駁,身後已經集齊在練武場的京兵們,一個個的震驚的看著宋九。
黑的被說成了白的,還真說不出反駁。
陸震氣息不順,指著宋九問:“種子呢?”
“在路上了呢,太多了,得押運過來,再說這一會兒我夫君新上任要點花名冊,我就想著等名字點完了,也順帶說說此事麼。”
陸震冷哼一聲,心思一動,開了口:“你說要給京城百姓提供一年的種子?”
宋九倒是不反悔,當著眾京兵的麵說道:“陸大人說的是,我雖是婦人,卻是言出必行,答應的事必會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