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巡視回來的任榮長坐在高頭大馬之上,那一身鎧甲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頭盔遮住了半張臉,露出一雙淩厲的眼睛。
此時他遠遠地看到幾個被抓的人當中,一眼就認出這邊防小兵,立即叫守兵將他帶上來。
這個人是誰任榮長自然不認得,但是這個人的來曆,他能看出來,定是經曆過風沙,而且練過功夫的人,於是問道:“可是從燕北來的邊防兵?”
那小兵驚愕的看著任榮長,這位在京城養尊處優的統領大人,竟然還能一眼看出他是從燕北邊疆而來。
小兵不得不說出實情,也不想臨門一腳了還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小兵練過功夫,手上有繭子,穿著布衣是因為急著入京報信,所以來不及換上,而且細問下,他沿途也沒有按要求住驛站,但是他的座下馬卻是戰馬,尤其還不是普通的戰馬,所以才引起守城兵懷疑的。
任榮長下了馬,叫人給小兵鬆綁。
小兵被放開,不得不將袖裡的一塊令牌拿出來,他知道燕北軍在京城不受待見,都是因為京城裡的官員不願意給燕北軍送糧草,所以入京送信,一路上他不住驛站,免得與人起衝突,餓了就自費買點饅頭蹲睡在山頭,寒風露宿就這麼匆匆趕來。
入了京城,他以為穿著布衣能與百姓們一樣入城,沒想還是被發現,他真不想將燕北軍的牌子拿出來,那樣隻會令這些養尊處優的京兵嘲諷。
上一次入京城報信來討要糧草的時候也是他,就是受的這待遇,可謂是記憶猶新,還有理沒處說,要不是主帥之令,他真不想來京城。
然而這一次卻是不同,當眾守兵見到令牌,認出是燕北軍後,立即一臉敬佩的看向他,因為眼下這些守著城門的皆是京師營裡操練出來的新兵。
這些新兵還不曾上過邊疆戰場,那是行伍之人的向往,保家衛國鎮守邊疆立戰功,那是他們將來要走的路。
這一下邊防小兵還有些不太習慣了,怎麼這一次入京城與上一次的不同了呢,這些人竟然沒有嘲諷他,反而目光裡有羨慕,那種感覺就像他剛入燕北軍時一樣,看到燕北軍就敬佩。
先前抓他的守兵更是向小兵道歉,還說待他辦完事,定要請他吃酒謝罪。
任榮長找了個守兵送邊防小兵入城報信,大家都想著大概是要去晉王府的,沒想到那邊防小兵卻說不是,他此行是有要事不便透露,於是守兵沒有再跟著,由著他去了。
邊防小兵依著主帥的指示,一入京城就往城西去,找到城西一間陳記書鋪便能尋到三少夫人了。
當陳合將小兵帶到宋九麵前時,宋九還挺意外的,忘了交代小叔子用信鳥傳信了,下一次她再有信送去,一定要抓住信鳥,如此就能將信傳回來了。
為了送封信,派個人千裡迢迢趕回來,宋九看到疲憊的小兵,立即叫陳佐好生招待,暫且在宅裡留上一日,也好給他準備回程的乾糧帶在路上吃。
小叔子寫來的信中,裡頭說明了這一次幽州城發生的事,先前宋九告知的陸府死士營全部被抓獲,從裡頭救下不少孩子,如今安置在軍營裡養大。
說完正事,小叔子提起私事,便是他們夫妻二人入京城後的情況,他擔心父王身體不適無法顧及,而京城裡又是情況複雜多變,擔心兩人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