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合不敢停留半步,趕忙去城西書鋪找到這本書送來。
宋九用手摸著繡品針法,摸一會兒便在宣紙上寫下數字。
這種傳遞消息的針法她在平江府之時見過的,而那一次識破秘密的,正是燕朝律令。
所以這一次繡圖中要傳遞的消息是什麼?
坐在窗戶邊的任榮長看到媳婦那般激動,他也不好進去打擾她,正好坐在這屋頂之上還能看到對麵拍賣行的大門口,任榮長也開始留意起來。
而此時剛從府上趕來鋪裡的聶老爺,才進去沒多會兒便氣衝衝的出來了,大門口處還將那樓裡的掌櫃罵了個狗血噴頭。
聶老爺罵了人,出了氣,這才整了整衣裳,帶著隨從朝蘭芳齋來了。
任榮長皺眉,目光冷淡地看著他們過來,隨後翻身而下,帶著樓裡的打手直接守在了蘭芳齋門口。
聶正裘帶著幾名隨從過來,剛才還沒有看到蘭芳齋門口有打手的,怎麼轉眼就聚集在了一起。
竟然還是這個傻子。
聶正裘上前,剛要開口,任榮長的手便摸向了腰間的佩刀,冷眸看著他。
什麼意思,這上來就動手呢?
“開的是四方門,做的是八方生意,莫非我們不能入蘭芳齋裡消費?”聶正裘滿臉怒火的問著。
任榮長不喜歡說話,能不說話自是不說話的。
好在此時樓裡出來一對主仆,正是秦怡和小青,端莊得體的秦怡仍舊是那千金貴女的模樣,到了門前,眾打手讓開一條道來。
秦怡接了話:“還真就是了,樓裡隻招待女客,不知聶老爺是過來是來接聶夫人還是家裡的其他女眷?”
聶正裘沒有見過這對主仆,又見她們如此端莊,心想著莫不是裡頭的貴女撞見了。
在京城裡遍地皇親國戚的,但凡生麵孔,長得好穿得好的,可得小心堤防著,於是聶正裘的聲音放緩,朝秦怡主仆抱了抱拳,這就順著話說道:“來接我家夫人的,且讓我們進去。”
秦怡聽了,微微一笑,美眸再看向聶正裘時,眼神嚴厲了幾分,“看過了,裡頭並沒有聶夫人,聶老爺怕是記錯了,回吧。”
聶正裘發現被這姑娘家的給耍了,鬱悶不已,於是也不彎彎繞繞的,直接說道:“那還是請姑娘進去傳個話,我有急事要見蘭芳齋的東家。”
“哦,那真是不巧了,東家正在休息,這是東家的習慣,大約一個時辰或許醒來,若是醒來,我定會派人去對麵通知一聲,聶老爺請回吧。”
秦怡再一次下逐客令,樓裡的打手靠了過來,瞧著聶正裘敢強行闖進去,就要吃他們的刀子。
聶正裘氣急敗壞的狠狠地看了秦怡一眼,這女人有點厲害,說話滴水不漏的,這麼硬闖也不是個辦法,誰叫樓裡的人沒眼力見的,將他新得到的繡圖給拍賣了。
在任榮長的目光之下,聶正裘隻得帶著隨從離開了。
人一走,秦怡鬆了口大氣,頭一回敢在外男麵前說話如此硬氣,剛才差一點兒露餡了。
而書房裡,宋九連午飯都不吃了,一直摸索著繡圖裡傳遞的信息。
陳合將律令書送來,宋九便交代他按著宣紙上寫下的數字開始翻頁認行,再將對應的字寫在紙上。
兩人一起忙碌,轉眼天都黑了,傍晚時分,坐在屋頂上的任榮長還是忍不住朝裡頭的媳婦看去一眼,想起先前媳婦交代的,瞧著也得起身辦事去,於是任榮長將一隻燒雞放到了桌案上,也沒有打擾媳婦,這就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