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榮長也順手將裘衣披上,同樣潔白的襟口,夫妻二人做的是一樣的衣裳,隻是披在任榮長身上的更長一些,魁梧挺拔的身姿被一件裘衣給撐了起來。
此時再看身邊傻夫君,宋九竟有些花癡的移不開眼,早在初見他之時就發現他的不同,而今看來,即使是民間養大的他,也同樣繼承了榮家血脈的貴氣。
這與生俱有的氣勢,難怪他什麼也沒做,卻在京城裡出了名。
夫妻二人出門,宋九坐的馬車裡,任榮長騎著馬在前頭開道。
天地間白雪皚皚,熱鬨的集市叫喝聲此起彼伏,人間煙火正濃。
宋九忍不住挑開一角車簾,才要朝外看時,不知幾時他家傻夫君已經在旁側,用手攔了一下,心疼的說道:“外頭冷,莫著涼。”
宋九全身上下裹得緊緊地,手裡還握著一個湯婆子,根本就不冷,然而她家傻夫君固執,可不得她再吹涼風了。
許是這一次身孕是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懷上的,她明顯看到了傻夫君的歡喜,要不是她這段時間東奔西跑的,大概也是被他扣在宅裡不得出門的。
走了半個時辰才到蘭芳齋,下車之時,任榮長直接將宋九給抱了下來,繡鞋不讓沾地,怕雨雪淋濕了她的腳,於是將她一路抱回樓裡。
蘭芳齋大門前總有不少權貴夫人和貴女進出,這會兒被人瞧見了,無不掩嘴偷笑。
這晉王府大公子長得這般好看,雖說傳聞是個傻的,卻是疼媳婦的,大冬天舍不得媳婦腳沾地呢,不少權貴夫人見了都忍不住羨慕,自己這一生怕是都沒有被自家丈夫這般疼愛過。
宋九有些不好意思,老夫老妻的遭人笑話,到了樓裡腳落了地,她連忙整理衣裳,一抬眼就看到對麵的聶家鋪子,早已經換掉了拍賣行的招牌,這兒成了聶家錢莊。
聶正裘是會做生意的,在京城裡開錢莊也是挺能賺的。
秦怡主仆二人見東家來了,連忙出門相迎。
瞧著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宋九在管事們的擁護下先去賬房盤賬,這麼冷的天,少夫人可得早點兒回去,年前盤了這一次賬目,就不必再來了。
賬房裡,陳合早已經叫夥計在角落燒了炭盆,宋九一進屋,全身都暖和了,再在裡頭坐上一會兒,便有些熱了,她順手將裘衣脫下,坐在一旁的任榮長看了一眼,便伸手上前探了探宋九的額頭,見有些冒汗了,才沒有說什麼。
宋九輕笑出聲,“我還能騎馬在外頭奔走,咱莊戶家的女子不柔弱。”
任榮長可不會準許她的,畢竟這一胎與上一胎不一樣,更要小心謹慎了才好。
宋九看了半日賬本,也差不多了,正要去庫房看一眼,此時陳合從外頭進來,見到宋九時臉上還有些鬱悶。
“少夫人,這三樓的客人個個都虛榮,這不幾位貴女為了一匹好料子爭吵了起來。”
宋九疑惑,問是不是為樓裡的衣料吵起來了,要是這樣的話,大可叫人補上好料子,給對方送府上去,虧本也不得讓貴女在樓裡鬨出事端來。
陳合卻是擺手,“可不是咱們樓裡的料子,說是最近京城裡新來了一批杭綢料,是那顧家二房的姑娘穿的新款兒,不僅料子了得,那料子上的織紋和繡圖,皆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