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京城裡出名的繡樓是梅莊,如今換成了喜繡坊,京城權貴都來這兒做衣裳。
結果家裡人一人做上一套,所費銀錢也足夠令任家人心疼的。
二哥任廣江隻歎自己賺錢的速度還沒有花錢的速度快,不免有些焦慮。
楊冬花見丈夫夜裡難眠,問其原由,任廣江說道:“我想將這倒賣的生意做出去,可是京城裡的花銷當真是嚇人,做一套衣裳四五百兩銀子,請個知名的繡娘親自做,不僅時間長,還收費得二千兩銀子。”
“咱們家這一次是三弟媳做的主,請了知名的繡娘做的,還趕了工期,這麼算下來,一家老小的花銷,我這半年都賺不回來了,總不該咱們大房二房都吃三房的,我即使有存銀,也不能坐吃山空。”
“不成,等中秋宴過後,我得想個辦法,實在不成,我打算重操舊業,給京城周邊的百姓售賣種子,或者倒賣米糧油鹽雜貨去。”
任廣江的想法倒是不錯的,楊冬花一向崇拜丈夫,丈夫特彆有頭腦,做生意有自己的一套,自然也是支持著丈夫的。
“我看京城裡哪哪都繁華,就是都往大裡去,不見走街竄巷的貨郎,也不見挑擔子的農夫,這定是有原因的,待我摸清了情況,把種子和糧食的生意做起來,我還要把咱們家的雜貨鋪子也開起來。”
任廣江想著自己未來的計劃,滿是信心,到那個時候,楊冬花還能天天去給丈夫守鋪子,就像以前在村裡開小賣鋪一樣。
大房家裡,沈秋梅盤算了一下這一次宅裡的花銷,便推了推丈夫的胳膊,說道:“你這一直不出門做事,真在宅裡吃三房的用三房的?”
沈秋梅顯然有些生氣。
任廣田也很苦惱,他背過身去,含糊說道:“等中秋節過後,我再想辦法,我學的是木匠活,這京城裡的生意不好做,即使做個木匠,他們也挑剔,嫌我地方來的沒見識。”
沈秋梅心頭難受,自己的丈夫怎麼就想不出賺錢的辦法,再看二弟,成日不著家,天天在外頭想著做生意,時不時帶回來一筆銀子添入宅裡的賬本中,至少二房努力了,賬目也好看些,哪像他們大房,沒給過一文錢。
“也虧得三弟媳不計較這些,不然我這個做大嫂的,臉都沒地方放,以前鬨著分了家,到了平江府在一起了,咱們大家一直弱勢,我早就想說你了。”
“想辦法開間木匠鋪子吧,咱們不能吃三房的用三房的,不然我這臉往哪兒擱。”
任廣田鬱悶的點頭,卻是沒耐心的起了身,不想媳婦在身邊嘮叨。
中秋宴這日,任家人早早的從城西離開的,走時,身邊護衛不少,街坊們都往這邊張望。
穿上了華服的任家人,瞬間都安靜了下來,總感覺這衣裳在身上,連走路說話都是規矩,好在為了這一次宴席,任婆子將齊嬤嬤請了去,帶著一家老小都學了宮裡的規矩,到那一日也不至於鬨出大笑話來。
馬車進了內城,街道兩邊的吵鬨聲沒了,安靜了許多,但是來往的多是權貴,且都是往宮裡去參加中秋宴的。
一路上遇上不少馬車,隻有宋九家的馬車前頭是戰馬,那些權貴一看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有聰明的貴夫人看出了個門路,交代著身邊人,若是遇上任家人,就立即讓道,不與任家人爭先後。
不懂的小輩忍不住問長輩:“為何要讓著這些鄉下人,他們連世族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