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下人紛紛看向梁氏,尤其是服侍梁氏的老嬤嬤,雖然不是在發賣的行列,但是平時這院裡的下人都有她罩著的,這要是被少夫人給掌了家,她要怎麼做這院裡下人的頭頭。
梁氏自然生了氣,“我看誰敢?”
宋六回頭看了梁氏一眼,這就開了口:“念兒安兒,這些人交給你們了,誰不聽話的,打他一頓。”
下人們還沒明白意思,顧念和顧安已經拿著棍子上來了。
院裡的下人本能的防備著,有的拿著掃帚,有的拿著鋤頭,總之想要反抗主子的意思。
宋六卻是不緊不慢地在交椅中坐下,半點不擔憂,反而說道:“你們可想好了,這兩孩子可是三房唯一的男丁,也有可能是未來的家主,指不定能繼承爵位的。”
“傷著哪兒了,你們可擔待得起?”
一句話嚇得下人手中的工具落了地,紛紛朝梁氏跪下了。
梁氏也是納悶,這兒媳婦才入家門就敢當三房家的主,不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中呢,果然是莊戶出身沒規沒矩,粗俗。
“住手,你是這樣教孩子們行凶的麼?成何體統?”
宋六看著怒不可遏的梁氏,卻是不以為意,“對呢,我就這麼帶大孩子們的,誰敢欺負他們就打回去,向來都是兩兄弟一起同心,如今院裡惡奴欺主,豈能容得下他們。”
“我一個莊戶出身的小婦人都知道的道理,莫非高門出身的貴夫人不懂得此理?”
“你。”梁氏被宋六氣壞了。
她一個高門出身的自是不與她這種市井小商販爭辯,其實梁氏也發現了,院裡這些下人竟然與往日身邊老嬤嬤所說的有所出處。
平時梁氏憂心忡忡的隻願意守著佛堂,倒是忽略了身邊的這些下人。
宋六見梁氏氣得說不出話,這就看向院裡的下人,“不聽話的,全部發賣。”
下人們總算是明白了,這位新來的少夫人可不好惹,又是市井出身,很是潑辣,可不像老夫人那樣講道理。
於是下人們一個個的向宋六跪了下去,懇求著她不要發賣他們,他們一定會改過自新。
到底是三房院裡的家生奴,跟了這麼多年的老仆人,宋六對他們沒有感情,但她看得出來梁氏對他們有感情,尤其是身邊的老嬤嬤。
於是宋六起了身,來到這些下人麵前,這就說道:“誰手腳麻利的,現在就去準備紙筆墨,今個兒我要在院裡立規矩。”
梁氏真是氣壞了,被個兒媳婦拿捏了,再跟她吵下去,掉了自己的身份,於是梁氏朝老嬤嬤招了招手,老嬤嬤正好趁機離開現場,扶著梁氏先回屋裡躺著去,眼不見為淨。
宋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等筆墨準備好,宋六在一旁念著規矩,兒子顧念坐在桌前認真的將規矩記錄下來,隨後將宣紙貼在了牆上。
“一個個的將規矩記下來,不識字的,現在可以問,等過兩日我再來,我會隨時抽查,誰沒有背誦出來,我就發賣誰。”
宋六這話一出口,院裡的下人連忙圍在了宣紙下方。
還彆說,府裡這些下人個個識字,除了幾個掃灑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