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六接了話:“守住本心,堅定的走自己想走的路,即使有遺憾也不會落得現在這下場,她是自找的。”
兩人說完話,都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這些年的不容易,尤其是宋六,她既不是大富大貴的出身,甚至她還在那青樓的泥潭裡掙紮過。
這一生宋六但凡走錯一步,她都不會有個好下場,好在她這些年勤勤懇懇的走過來了,憑著自己的雙手,一步步走到今日,沒有他人的榮耀,卻是過得安心。
朱淑文不知怎麼的也看到了食鋪門前的兩人,她看著她們,像是透過她們在看過去的自己,這些年她都做錯了,當年不舍棄大子,帶著大子做繡活也能母子平安的活下來。
身為戶部尚書的女兒,憑著這個身份,即使不被族人認同,即使被世人取笑,到底母子二人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可是沒有如果,也不會再回到過去,她選錯了路,如今更是沒有教好小兒子,而陷入如此境地,她後悔也沒有用。
朱淑文起了身,神情恍惚的離開了街頭,而扔在地上的銀袋和首飾仍舊在原處,她沒有理會,也不知她到底要去哪兒。
衛書瑩本要進食鋪的腳步停了下來,疑惑開口:“她這是要去哪兒?”
宋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沒有接衛書瑩的話,心頭卻想著:“離開更好,莫打擾了我家安兒的生活,也算是你對他最後的恩情了。”
那日以後,京城裡再也沒有見到朱氏,朱氏也沒有了音訊,而朱家,更是沒有派人尋過這個女兒,更是獨善其身與侯府的外孫武豐舟斷了親。
當年在西北之地風光無比的平西侯,最後落得一個斬頭的下場,家眷流放時,聽說秦丞相曾向皇上請求過,將他們流放去嶺南之地,而不是將他們送去冰冷的北地。
然而誰也不會知道,那日地牢裡,秦丞相答應了平西侯的請求,答應向皇上請求將侯府家眷流放去往北地。
隻要到了北地,平西侯當年的一些老部下定會施以援手,或還有生存的可能,可是如今平西砍了頭,家眷反而流放嶺南,在那無際的海邊官鹽場裡乾活,那可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想來平西侯要是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定會死不瞑目吧。”
站在茶樓上看著流放隊伍離開的裴歸義,他一身便服,手裡端著一杯茶,喝了一口後,將茶杯放下,接著說道:“有些事便不查了,今日三哥和三嫂怕是要離開隊伍了。”
身邊的隨從玄青沒頭沒腦的聽到主子這番話,有些沒明白,忍不住問道:“賢王和賢王妃不是去送親的麼?”
裴歸義看向遠方,說道:“算著時日,他們要離開送親隊伍了,不知會不會去百經觀呢?”
裴歸義沉思著,一旁的玄青更是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了,主子向來有自己的主張,想來問也是問不出的,且靜靜地聽著吧。
“怕是要去百經觀的,京城裡的事,我定不會讓三哥三嫂操心。玄青,走,陪同我去一趟相府。”
裴歸義轉身便走,玄青連忙從懷裡取出銀錢結賬,隨後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玄青還是不明白,侯府抄家流放,自家主子看了一上午,為何不回衙門而是去相府,可是去見秦相?秦相跟侯府抄家流放可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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