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將這細微之處看在眼裡,順勢問哲哥兒,“孩子,你想說什麼,這兒沒有外人,你儘管說。”
哲哥兒看了一眼父親,說道:“剛才佐叔叔所說的話全部聽明白了。”
陳佐麵頰一紅,才記起有孩子在場,他竟是說得這麼仔細。
宋九倒是沒有任榮長這麼擔心,笑了笑,問道:“那哲哥兒覺得母親猜測的可對?”
哲哥兒卻說道:“奇兵詭道,利於行也。強兵重行,卻阻其道也。”
這話誰教孩子的?莫不是她弟弟?
陳佐沒聽明白小公子的話裡意思,有些茫然。
任榮長卻在此時接了話:“哲哥兒好用奇兵?”
哲哥兒卻是搖頭,“應時而變,視情而動。”
才三歲的孩子,竟然能將學到的知識為自己所用,宋九不由得想起國師當年的預言,心頭有些微妙,這個孩子注定他是青龍出身,他不是平凡之輩。
這幾日宋九發現了假銅錢,以及她帶著丈夫和孩子勇闖呂府,這一切都落入孩子的眼中,孩子年紀雖小,卻是極為聰明的。
難怪在宴席上哲哥兒不吃那些美婢遞來的吃食,小小年紀便能將問題想得這般清楚,著實不容易。
任榮長看向宋九,說道:“我夜裡去探一探。”
宋九接了話:“帶上哲哥兒,這孩子雖小,輕功卻是了得。”
想必真被發現,他也懂得逃命,未必要像先前那樣將孩子看得太緊。
果然哲哥兒高興了,他懼怕父親,但是若是父親願意帶他一起行動,就算父親逼著他練功,他也要非常的樂意。
任榮長還是擔心小兒子的,但看媳婦那麼篤定的眼神,任榮長同意了。
夜裡,父子二人出了門。
宋九也沒有睡意,今日宴席上那位陳夫人總是在恰到好處的說出一些寶貝的來曆,或是附和著彆人提起這些寶貝的挖掘,都是指向同一處,那就是給盧氏下鉤子。
而宋九過去,出乎他們的意料,難怪將她的席位安排在那兒,原來陳夫人與眾位夫人所說的,也是順帶說給她聽的。
若是如此,那後頭揭開的那些錦布下的玉器,並非是真的玉器,裡頭真假參半,卻給人一種震撼,彰顯呂家的財富。
難怪那些美婢會擋住他們的視線,名義上是不讓他們碰,實則是不想裡頭的假貨被發現。
所以礦場底下不可能有寶貝,唯一的理由,便是騙人入礦場。
曹家在江陵的糧倉他們要,但是澧州越來越稀少的壯丁,也是他們想方設法要補充的。
所以不隻是糧食,他們還要整個江陵的壯丁。
宋九震驚,她一定要找機會去一趟礦場,看一看那兒堆著多少森森白骨。
一日後,宋九夫妻二人在酒樓鬨出一樁大事來,便是去酒樓吃飯的一家三口,任榮長帶著哲哥兒將曹啟身邊的長隨給打得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