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從安的母親,次次都要親力親為的替他準備換洗的衣裳,也不讓府裡的李氏幫手。
以前裴從安以為母親還在怨著他納了李氏入府的原由,不想李氏為難,裴從安隻好順著母親來,現在想來,原來他母親是奔著他換洗的時候那塊令符而來。
裴從安一掌拍在桌案上,看著眼前的兩名管事,若要懲罰他們,那也得先懲罰了他的母親,可是一向孝順的裴從安,他豈能對自己的老母親下手。
所做下的一切,他裴從安才是有罪的那個。
裴從安就要摘下自己的烏紗帽,並向賢王和賢王妃承認自己的錯誤,事後他也打算自己擔起責任,向皇上寫下責己書辭官,接受應有的罪刑。
隻是裴從安的手才抬起,宋九便先開了口:“不對吧,老夫人無法騎馬來礦場,即使得到了令符,她要如何送來?既然不是知州本人在,隨便誰送來令符你們更認下了?”
宋九幾句話立即問醒了裴從安,他立即看向張管事,張管事的臉色變了,他匍匐於地,一臉委屈的說道:“是老夫人威脅小的,小的見老夫人能拿到令符,也就睜一隻眼閉一眼的準許了。”
宋九冷笑一聲,“老夫人又豈會知道礦場通行需要令符,又豈知令符長什麼模樣,還有借由損耗偷偷運出礦石的主意到底是誰出的?”
張管事被問得汗流浹背,一時間答不上來了。
裴從安也不傻,發現了中間的問題。
宋九也順勢說起昨夜知州府被州同知帶官兵搜查府邸一事。
所以他們事先設下圈套,告訴葛氏可以借由礦場的損耗,少少的運幾車礦石出去占為己有,更是在運送的過程教葛氏偷自己兒子的令符,在賬本上蓋上了印,坐實了裴知州私下與母親勾結的證據。
監守自盜的罪名就此成立,到時候再將事情鬨大,州同知將證據交到京城,三司會審,有苦難言,逼迫新帝親手斬了自己的長輩。
而鳳翔府的礦場也會因此落入地方官員手中,或者朝中與之相關聯的朝臣手中,到時候一起來瓜分金礦。
好厲害的一招,卻也是最致命的一招。
而葛氏的到來,正是給了他們這麼好的機會。
裴從安聽著這一切,嚇出一身冷汗來,自己再正直,耐不住他人的陷害,而新帝才登基,根基不穩,家裡人鬨出這樣的事來,豈不是拖了新帝的後腿。
裴從安立即扣下兩名管事分開問話。
宋九早在問話時就發現了這兩人內心的想法,這會兒建議裴從安重點問一問劉管事,他定是知情但是他多半是沒有參與。
反觀張管事,一口咬定有知州老爺的令符,他做為管事隻能放行。
裴從安再無心思回衙門,而是親自問話去了。
宋九夫妻二人留在礦場,看到一波波下去探查的官兵,決定也下去一趟。
宋九先將腦中的輿圖畫了出來,每一個標記的機關陣都勾勒了出來,按理她的這份輿圖是沒有問題的。
流光帝姬的藏寶圖加上行軍圖,兩圖相結合,便是所有機關陣和出入口的標記,既然是流光帝姬替後世子孫所留,有了這張完整的輿圖,自然不會害了自己的後世子孫。
夫妻二人隻帶了府衛下去了,至於工地裡的苦力和官兵全部被撤走,免得殃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