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禦醫眉心跳動,心神不寧。藥童手中的扇子都快扇斷了,重新煎的藥罐裡冒出熱氣。
就在歐陽氏催促著仆人給兒子換著止血布巾時,耳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風聲,像是有什麼破空而來。
正好此時禦醫起身,準備上前給許康再次把脈,哪知才蹲下,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流血,瞪大了眼睛。
歐陽氏眼睜睜地看到一支鐵箭破空而來,射在了禦醫的後背上。
禦醫到死都沒有想明白,這麼熱鬨的場地裡,為何會突然有支箭射中了他,而他又無意中替他人當了活靶子。
歐陽氏知道,那支鐵箭是來對付她家兒子的,這個方向,這個力度,要不是禦醫突然起身給她兒子把脈,那麼現在穿膛暴斃的便是她的兒子。
“來人,築肉牆救我兒。”
歐陽氏一聲令下,許家護衛紛紛上前相護,可是來不及了,三箭連發,再次破空而來。
而躺在地上的許康,也不知是回光返照,還是禦醫的熱血灑在他的臉上將他驚醒,此時的他突然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人牆空隙處一支鐵箭射向了自己,就那麼近的距離,那麼快的速度,他甚至都來不及喊一聲母親,便眼睜睜地看到那支鐵箭刺入他的肉中。
“啊。”
許康淒慘的聲音代表著他醒了,可是也正因為這一聲,才知漏了一支箭,已經刺中了許康。
歐陽氏推開人群撲在兒子的身上,看到兒子胸口上冒出滾燙的鮮血,她已經瘋了。
“我的兒啊。”
許康臨死前看清了母親的容顏,可惜也就那麼一瞬間便斷了氣。
歐陽氏伏在兒子的身上還願意起身,圍成肉牆的許家護衛默默地看著,無人也作聲。
而許康一死,刺客也不再動手,山腳下防守的許家軍竟然在對方兩次出手後還不能分辨出對方的具體位置,以至於氣得滿山遍野的搜查。
宋九一行人是親眼看著的,竟然發現前後兩箭的方向竟然是兩個方向,一南一北,那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南一北的方向隔著的是山腳下的營地,而且兩次出手的時間間隔不長,那她家夫君到底是以什麼樣的速度過去的?或者說第一箭和第二箭不是出自他一人之手?
所以現在他們是往南走還是往北走?兩個方向,機會稍縱即逝,也沒有時間猶豫。
小團子以及府衛和親衛都下意識的看向了宋九,每每這個時候,賢王妃總能給他們指示,而他們也對賢王妃有種安心的信任。
此刻的宋九,其實也猜測不出她家夫君的方向,於是隨意指了一個方向,往北走,那兒隔著他們近,若是北邊林中沒有遇上他們的夫君,那就在北邊樹林裡與許家軍動手,引起騷動,也能吸引她夫君的注意。
聽了宋九的命令,他們從老樹後出現,快速往北邊樹林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