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客棧二樓,無痕從外頭回來,南宮陽正在整理他的教案,他在替兩個孩子的將來做準備。
無痕上前一步,稟報道:“大人,賢王妃想救軍營裡的那些奴隸。”
南宮陽並不驚訝,這才是賢王妃,即使她不記得前塵往事,她仍舊有著一份慈悲之心,從來就沒有變過。
“大人,賢王妃今非昔比,賢王功夫也沒有了當初的強勢,這個時候要如何救那些人?”
無痕很著急,可是他家大人卻是一點兒也不急呢。
南宮陽瞥了一眼無痕,一臉平靜地說道:“那就救好了,你要相信賢王和賢王妃的能力,他們想救就必定能救,真要到了那個時候,這神機營裡安插在幽州城裡的探子,咱們也可以借來用上一用。”
無痕真是被自家大人逗笑了,神機營的探子隻聽晉王的話,他們一沒兵符在手,二不敢在幽州城裡亮身份,先不說這些探子到底是哪些人,便是知道了,他們也調動不了。
然而南宮陽卻是擺了擺手,還叫無痕跟著一起看好戲。
無痕沒法,隻好先退下了。
鐵鋪裡,石家二姑一家都留了下來,原本石二姑嫁到魯家後,傳言雖然不假,但是那幾十畝田地是魯家幾兄弟一起的,並沒有分家。
石家當年貧窮,石二姑嫁到魯家算是高嫁,到了魯家不受婆家看重,自然也掌不家,這個家還是她大嫂在掌家,所以真正落到石二姑手上的也最多是圖個年年溫飽。
可是意外發生了,就在六年前,雲州戰亂,被寮國人奪了城,他丈夫原本是個殺豬匠,結果寮國人一來,這行當也乾不下去,收稅太重了。
不殺豬賣,就做個普通莊戶,一家人種下那幾十畝田地,按理也能填飽肚子,哪能想莊戶的稅賦也是極重,那些軍爺,三天兩頭的來地裡要糧食。
家裡養的雞、豬、牛,才長大些就被軍爺抓了去,還不記在稅目上。
莊戶的日子過得苦了,其他營生也沒了,一家人很是艱難的過了六年。
石家二姑帶著一家人坐在堂屋裡跟石老頭說著這幾年的難處,這會兒石姑跟在石婆子身後,端著飯菜過來。
魯家人聞到白米飯的香味,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睛,難怪那人說了,石家大哥過好了,果然是過好了,還能吃上白米飯了。
石姑手裡端著一盆熟肉,剛進了堂屋的門就聽到了這個心聲,所以二姑一家人突然上門,是有人在中間指使?到底是受誰的指使?
石姑不動聲色的來到八仙桌前,剛將一盆熟肉放下,就聽到魯家父子咽口水的聲音。
魯這五個兒子,個個長得高大,隻是瘦了些,這要是放在一起吃飯,還真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得起的。
魯家幾十畝地,四兄弟沒分家,如今四兄弟又各家養了好幾個兒子,轉眼成了一個大家,看起來四世同堂有多熱鬨,吃起飯來就有多消耗。
石老頭和石婆子還沒有叫他們吃飯,二姑一家已經自顧自的伸手抓起盆中的熟肉吃了起。
石三百和石阿奴聽母親的話,等客人上了桌,再給客人裝飯,而今兩孩子剛端著飯來到八仙桌前,就看到魯家人吃得狼吞虎咽,滿嘴流油,兩孩子驚住了。
母親說客隨主便,可是這詞似乎用在當下不太妥當。
一大盆熟肉,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竟然被吃空了,那魯家小兒子,更是端起空了的盆又舔了一遍,連湯汁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