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人今日在醫館的所做所為,被眾街坊們見著,都說他們家已經仁至義儘,做親戚的,也得有分寸,借著家裡幾個兒子,就回身欺負到娘家人的頭上,真不是東西。
石姑扶著爹娘回去。
石家二姑一家人想要去追,可是現在的他們,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肚子裡就像放炮仗,才停了會兒又得去茅房了。
即使是醫館裡給了好藥吃下去了,也未必能立即見效,這一下怕得養上幾日才能恢複了。
一家人回到鋪裡,石姑看著一臉難受的爹娘,問起以前的事。
“阿爹,當年二姑嫁出去,可是鬨了什麼事,為何這麼多年不回幽州城?還有她竟然不認識我了。”
石姑隻是隨口一問,石老頭和石婆子卻是心頭一顫,兩老的抿緊了嘴不說話,隻有臉上的愁苦之色。
石姑聽不到爹娘的心聲,也不知他們的難處,看到他們難過,她隻好住了嘴,不敢再問下去。
石姑出來早早的關了鋪子,今個兒一家人都休息,她也不想做生意了,乾脆在內室教兩孩子識字。
天色漸暗,石姑帶著兩孩子正念著書,就聽到隔壁有聲音。
石老頭和石婆子從屋裡出來,就聽到鄰居的聲音,像是隔壁有人在搬家,聲音著實吵鬨。
石姑朝鋪外望了一眼,隻見烏蘭族的小兵正帶著幾人往隔壁搬東西,這讓石姑越發的警惕了起來。
這一夜隔壁都是熱鬨的。
兩日後,石姑正準備著去接運河上的船,那守在渡口的老漢回來報信,從南方來的商船還得五六日的時間,已經派人過來報信了。
石姑心頭歡喜。
誰能知道,石姑在這幽州城裡獨一無二進到的香料,竟然是從南方送來的,而且這艘商船是她最早發現,又與對方簽下了文書,以後從大運河運來的香料,隻賣給她。
那些權貴夫人早已經等著得耐煩了,狩獵宴要開始了,她們都想買到心儀的香料,能在宴上大放光彩。
石姑想要在幽州城裡立足,少不得與這些權貴夫人交好,她一個漢人出身,如今又得罪了烏蘭族,她更要小心一些。
石姑正忙活時,騾車老漢竟然從阿拔裡軍營回來了,他去了一趟拿了銀錢,竟然打聽出一些消息來。
被抓去的奴隸有三千之多,裡頭大半是真正的奴隸,餘下的小部分,便是從各地抓到落單的拿去充數的。
這些奴隸都關押在軍營的北地,那兒有片牧草場,恐怕狩獵宴開始後,這些奴隸就放歸在那片牧草場,所有參與狩獵的權貴,就會以狩獵奴隸為樂,這三千奴隸都沒有活路。
這阿拔裡將軍也真沒有人性,狩獵不去山上,卻將活人放歸平原,直接射殺,還以各自狩獵的數量來分高下,真不將奴隸當人看,視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