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見到爹娘,小團子心頭那根弦終究是繃斷了,可是六年光景改變了所有,爹娘再見她是如此的陌生。
小團子本可以在那夜過後不必再回牢裡去,但是她見到到了南宮先生,先生告訴了她實情,疼愛她的爹娘,不是不再愛他們了,而是忘記了他們。
六年前那一戰沒有完,他們也忘了六年。
小團子聽了先生的話,回了牢裡頭,她想親眼看到爹娘來救她時的樣子。
如今看到了,小團子的內心很欣慰,即使是忘記了自己的女兒,卻還是在第一次見到女兒的時候會忍不住握緊女兒的手,這一握,治愈了小團子這六年來的煎熬。
石姑一行人跑出牢房,就見衙門正堂竟然起了火,全衙門的官兵都隻顧著與飛禽走獸鬥爭,四處尋水救火去了,真沒有人管牢房裡的事。
眼看著他們就要逃走了,南宮陽腳步一頓,歎了口氣向石五說道:“回牢裡一趟,把那些犯人都給放了吧。”
石五正有此意,他剛才衝進去的時候就發現牢裡關押著不少奴隸和漢人,這些人當中有多少是無辜的。
石五快步去了。
石姑幾人也都默認了,於是停下了腳步。
這麼一忙活,到了五更天,石姑幾人才回到了宅院裡。
密探院裡的人認了宅院的方位後就各自散了,南宮陽沒讓他們跟來,石姑也不好再多說,但是小團子,她卻自願留下了。
石姑對這個姑娘也是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就像她當初頭一回見到哲哥兒一般,再加上南宮先生說與小團子是熟識,還邀她一同去宅院,石姑自然不會說什麼了。
小團子一進院子,南宮陽看了哲哥兒一眼,便說道:“咱們院子的屋子不多,以後小團子就跟你一個院了。”
哲哥兒撇了撇嘴,他朝小團子看去,就見小團子笑看著他,真是熟悉又陌生的姐弟情。
石姑見哲哥兒不情不願的樣子,於是說道:“等會兒我做了油酥餅給你們送去,想來忙了一夜也餓了。”
“油酥餅?”小團子忍不住開口。
哲哥兒立即警覺的看向姐姐。
石姑笑看著兩人,點了點頭,“我一介商婦,做的飯菜拿不太出手,不知姑娘可有什麼要求?”
小團子聽到這話,心頭一酸,眼眶又紅了,連忙擺手,“我……我還想吃燒雞。”
石姑一聽笑了,這倒也是她拿手的菜了。
“好呐,且等著,哲哥兒,你跟我來,去我房裡拿幾套衣裳給大姐姐送去。”
哲哥兒突然有了危機感,姐姐一來,母親會不會更加偏愛她了,畢竟爹娘陪伴在姐姐身邊的時間更長。
“哲弟,快去。”
小團子還故意在哲哥兒麵前挑了挑眉,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石姑見哲哥兒有些不願意,不想傷了孩子的心,畢竟這姑娘遭了劫難,關牢裡頭不知受了多大的苦頭。
石姑上前一步拉住哲哥兒往東院走。
內室,石姑蹲身去翻自己的衣裳,瞧著那孩子比她高一些,但也清瘦一些,她的衣裳短是短了些,倒也勉強能穿,先湊合一日吧,今個兒就給孩子做新衣換洗。
哲哥兒站在石姑的身後,看著母親將自己最好看的衣裳翻了出去,他有些吃醋,撇著嘴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