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重寫中(2 / 2)

婚儀是嚴肅而死板的,儘管每個人都熱情、歡欣,但它仍是嚴肅而死板的。

章絮已經在桌前坐了大半日,又困又累,想施則想的那些場麵都快被她想得無處可想。所以媒婆推門而入時,她情不自禁往門口看,張口便問,“可以讓他進來見我麼?”

“這……”媒人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不合規矩不是。

“你去跟他說,他不進來,我不出去。”她語氣堅定,執意如此。

“絮兒!”站在一邊的章母開口就想教訓她。

“章氏莫急,施相公出發前曾對我說,若是章姑娘有任何不滿的,儘管答應,他不怕壞了喜氣。”王媒婆說完,應了她一聲,帶著章母一道出了門,預備給二人見麵留足空間。

呼——她長舒一口氣,起身,轉頭去看那道思念已久的身影,看著對方往這邊來。

徹夜未眠,今日又早起上妝,陪母親說了大半日的話,卻隻往肚子裡塞了兩塊胡餅,這會兒等到迎親隊伍來,已是未時三刻。止不住的困意和累意。然而不巧,章絮雙眼還泛著困意、半睜不醒,視線就撞上了才推門進屋的施則。

對方看起來比她高興很多,仿佛這段時日日盼夜盼就是要迎她過門。

“循禮來遲,辛苦娘子。”對方自然望見了她眼裡的疲倦,出言寬慰,“婚儀定在黃昏之時,你不起那麼早也行。”

她心裡有事,睡不安穩。

“母親說你去了外地,參加什麼清理路障的活兒。那些事情不能讓彆人去麼……我們分明說好了要在婚前見一麵,你沒來。”

“我卻一直在等你。”

施則是縣裡最能乾的遊繳,年輕有為,很多彆人乾不了的重活兒、累活兒、臟活兒都得他去。哪怕他月初就申報了這月要結婚,亭長還是說調走就把他調走了。

“前日才到的家,母親說差著兩天就彆來打攪你。有什麼等婚事過了再慢慢說。我遣人送來的東西你收到了麼?用的都還習慣。”他雖然人不在,出手卻十分闊綽,像是才從府衙領回來銀子,扭頭去街上買了好東西給她送來。

“我要東西做什麼,我又不嫁給你那些銀子。”她撇撇嘴,低頭看地,故意撒氣。

話音落,屋內重回寧靜,她不想表現的太咄咄逼人,於是不聲不響的盯著他。

施則頷首,趁她還沒想出來要問的,張口先說,“章姑娘,我是誠心想娶你。隻是那時你已經嫁人,我沒法同你說這話。”

“……你膽子是真大。”章絮愣了一下,隨即紅著臉罵他,“人婦也敢肖想。”

他笑而不語,自知理虧。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清楚,保留朦朧的邊界對誰都好,“娘子今日說什麼,循禮都認了。隻是典禮不容延誤,還請娘子跟我上轎,一道回施家。”

男人說完,還側過身比了個“請”的手勢。

“你等等,我還有幾問要問你。”她臉上的紅暈久居不下。

“娘子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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