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邊,和一群朋友高談闊論,把酒言歡,看到沈鶴雲飄過,還指著笑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竟然有人拋棄自己的孩子?那和野獸有什麼區彆?”
不過老先生是個好人。
在村子裡的名聲很好。
“隻會講空話的人,就像之前教我讀書那位……父皇說,有張嘴皮子,就能平步青雲的人,數不勝數。
乾實事,隻會被這些人攻訐。
哪怕皇帝也是。
勤於朝政,他們會說太過專製,暴政,一言堂。
疏於玩樂,他們又說玩物喪誌。
什麼話都讓他們說了……”
秋水疑惑地彎彎腦袋,以為自己幻聽了。“這麼多話,要向我證道了嗎?”
繈褓裡的嬰兒,緊皺眉頭,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惹得老先生哈哈大笑,說他長得像他爹。
“忘了告訴你,雲台宗因為葉仙子的流言倒台了,徹底被瓜分。
現在福天宗榮升三大宗之一,風光無限。
你猜是誰的功勞?”
沈鶴雲說不清心裡的感受,就像看到心愛的家人誤入歧途,勸不回來。
這種感覺,比知道他們滅族沈家打擊還大。
“彆回宗門,感覺有什麼變了。”
“那我們當散修怎麼樣?四處遊曆釣魚,去各個大陸看看。
不是我多嘴,你最好彆和任何人牽扯太深。”
“為什麼?你不會也要說那些仙君的廢話吧?”
“沒錯。”
秋水揉了揉他可愛的小臉蛋,重新往他手裡塞了一條小紅魚。
“天上有魚嗎?”
“有啊,白魚仙君。”
“噗!”
那條奪舍白斑冷魚的仙君嗎?
嚴格來說確實是條魚。
“確實挺有誘惑力。”
秋水溫柔一笑,“大家都在上麵,等你回去,你會沒事的。”
“彆想跟我打啞謎,我能直接問祝雷仙子。”
“沒錯,不過你也可以試試問我。”
沈鶴雲摸著手裡的小紅魚,鱗片,尾鰭,滑溜細膩,隨時要逃出手心似的。
“我是誰?”
“新生的仙君,你取好道號了嗎?”
可閉嘴吧。
“你是誰?”
“我是秋水……的心魔。我以為你知道呢,還故意起了這個名字。”
“是不小心。”
“故意不小心?”
秋水仙君確實是有入魔的傳聞,就在殺到一半時,本人崩潰了,被自己的心魔所殺。
不過主流說,仙君保持了自我,沒有入魔。
備受爭議。
“怪不得你搞拍賣這麼熟練。”
“噩夢重現,好在我是心魔,不然早就像他一樣自殺了。”
“什麼?自殺?”
“不然呢?你以為自己為什麼會出現?”
“我以為是成仙前被你所殺,難不成是成仙之後,被你折磨得自殺了?不對啊,成仙了還會有煩惱嗎?”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沒腦子嗎?”
“謝謝誇獎。”
沈鶴雲從小搖床裡聽見外麵的爭吵聲,大概就是夫人擔心,收養他會帶來麻煩。
雙親被殺,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他們!
老先生欣賞他父親的才氣,在朝為官時,就沒能幫上忙。
現在他想要彌補。
而且也不是收養,隻是那些人暫時寄養在這兒。
他們可以借口說,是來學習的學生,父母沒有空照顧。
這樣的爭執,每天都要來一次。
沈鶴雲看明白了,是那個兒子不喜歡他,借著夫人在表達不滿呢。
嘖。
聽著真是讓人頭疼。
清脆悠遠的鳴叫再次響起,確定位置後,側身一甩尾,劇烈的水流瞬間形成巨大的漩渦!
藏在石窟裡的,遊在半路準備攻擊的,還有不明所以吃著晚餐的小章魚們,全都被卷入其中!
強勁的水流讓它們暈頭轉向,迷迷糊糊。
尚且保留神誌的五階精英小章魚,害怕地噴出墨水,逃往海底通知母親。
“又是大鯨魚,母親。”
“在腹部位置,母親。”
“知道了,你們先去擋一擋。”昏暗幽深的海底,一條觸須隱約可見,直徑兩米的吸盤,穩穩吸在屍體上。
肉質軟爛,晶瑩剔透。
肌膚出現腐爛的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