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絲流竄,渾身酥酥麻麻的。
同時後背發涼,寒顫和電意同時湧入腦海,感覺就像腦後墊著一塊冰枕,躺的姿勢不對,連脖子帶頭全麻了。
細細密密的電流,在頭骨間亂竄,左邊,後麵,一整片地掀起癢麻感。
眼睛裡突然多了些許東西。
淡紫色和冰藍色的……
漂浮在空中,像是夜晚的螢火蟲,亮得驚人。
它們欣喜地朝自己靠近,一伸手,像雪花落在掌心,短暫停留,然後漸漸消融。
並沒有消失,它們湧入了經脈之中。
到處亂跑……
得引導,對了對了……
崔秉趕忙查看運行靈氣的經脈路徑,小周天大周天,總之先動起來。
“噓。”
察覺到空氣中水靈力的流動,三三兩兩抱團,結合成冰核。
冰屬性靈力,比所有靈力都大。
也因此,容量很小,修行不易。
循著異樣,一位長老在隊伍中找到了這個孩子。原來是雷冰雙靈根,排著隊都能引氣入體,不錯……
“倒是穩重,沒被我控住。”
負責管理隊伍的幻術長老,已經將大半孩子收入掌中,最先遭殃的就是趙燕燕。
特殊靈根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絕世天才。
吵著要丹藥修煉,要人刻聚靈陣法給她。
隻招來指指點點,惱羞成怒,大哭大鬨起來,尖叫都快把嗓子喊啞了。
受不了,外門是怎麼養孩子的……
“再看看吧,要是他有那個運氣融合,我再出手收下。”
“那時可小心彆人跟你搶。”
“怎麼會,他們都有徒弟,按照規定我排最前邊。”
說的是雷冰屬性的長老們,輪次排上號的,有徒弟自動往後順位。
而且雷冰靈根,消耗的資源大了一倍不止,兩個徒弟都是上限了。
秘境突然一陣波動,如同水麵泛起漣漪,柔靜和緩。兩道身影漸漸出現,正是風映他們。
“咦?老祖回來了!”
“真的!”
毛絨黑炭球躲在風映頭發裡,假裝自己是團發髻。不過剛出來,它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
“啊啊啊!那邊!”
好嘛,自己又變成馬了……
風映無語地調轉方向,往地上落去。
一堆小蘿卜頭,隊列整整齊齊,一言不發。雙眼無神,行動呆滯,一看就是因為不聽話被幻術控住了。
今年新收的,粗略看去……
不行。
質量堪憂,怎麼這些都要,清劍宗沒落了?
“老祖!”
“老祖。”
風映輕輕點頭,掃過隊伍中的孩子們,腦袋一歪,被七八九扯著頭發走。
“啊!是前老大的豆豆蟲!”
小紅豆從小心翼翼地發絲中探出頭,拍打翅膀,精準落到心魔柔軟的皮毛上。
軟糯的聲音不停詢問著,關於文秋的事。
豆衣蟲沒有特彆的本事,長壽,凡人拿著的話,能增加幾年的壽命。
修士拿著,能偷偷吸點彆人的陽壽。
對上鬼修吃到陰壽的話,豆衣蟲就會從紅色變成紫色,增壽變為損壽。
在凡人裡是公認的,貨真價實的寶貝。
雜修想賺這筆錢,可惜沒被馴化過的豆衣蟲,跟普通蟲子沒有區彆。
獻祭修士百年壽命,太貴太貴。
得到的收益卻少得可憐。
七八九簡單說了說發生的一切,新老大的氣息和文秋很像,甚至許多聯係都靠著嫁仙骨繼承了下來。
豆衣蟲感應到秘境裡熟悉的牽引,應該是來自沈鶴雲。
“這孩子想當蟲修?”
“唔……我幫不上忙,要是有隻綿綿蟲就好了。”
豆豆短小的觸須委屈地耷拉著,芝麻眼睛水光盈盈,為文秋的事,淚眼婆娑。
“你直接去找老大要本《集野錄》,他很好說話的,況且蟲修稀少,肯定沒問題。”
“真的嗎?仙集不能隨便流入修士手中吧……”
“先給一半,看看天賦。
這孩子靈根這麼好,何必選入蟲修呢?
說不定隻是隨口說說,轉頭就改道了,你且不要操之過急,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是吧?”
七八九心態好得很,積極開朗得過了頭。每句話都仿佛帶了感歎號,夾雜上揚的爽朗笑聲,真是樂觀向上得太古怪了!
風映聽了全程,還是不習慣七八九的說話方式。
況且蟲修啊!
在清劍宗當蟲修,是怕得罪的人還不夠多嗎?
“咳咳……”
“老祖?這孩子怎麼了嗎?”
“蘇曄,你帶隊進去,到了悟劍場後,帶著他去找道水靈根。彆擔心,劍靈根也在。”
蘇曄便是剛才那位冰屬性長老,化神中期。
聽聞道水靈根四個字,兩位長老皆是臉色一變,什麼時候跑進去的?
肯定是福天宗那邊。
隱瞞不報。
“這……老祖,要不要通報出去?”
外麵追殺的有,懸賞的更多,不想臟了清劍宗的手,把消息賣出去最簡單。
可老祖見到了人,卻沒有動手。
難道道水靈根已經成長到與老祖同級?
“他已經上崗,身上成千上萬的心魔,誰惹上都不好過。彆做多餘的事,把人帶到再帶走就行。”
啊?
這麼危險!
不禁回顧起這輩子做過的錯事,好家夥,有去無回啊!
蘇曄憂心忡忡,猶豫著提起,“我就是來送人的,不打算進去……”
“我帶隊回去就行,去悟劍場看看沒壞處,反倒是劍塚那邊被毀。通知大家彆跑空了。”
完全沒有聽出他的不情願呢。
李前輩聽出來了,卻隻是在一旁看戲。
去就去!
蘇曄深呼吸,直麵自己的虧心事,反複洗腦,我沒錯!不就是練劍的時候偷懶,還騙師尊是碰到瓶頸期而已嘛!
那些燒殺掠奪,他可沒有一點負罪感。
資源就是搶出來的!
身為上宗,其他修士都隻配作為養分存在!
理所應當!
“為什麼是這孩子?我想不明白。”另一位長老目送著風映離去的背影,又反複打量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孩子,搖頭道。
“醒了,真是時候。”
崔秉一睜眼就看見兩位長老站在他跟前,說著些他聽不懂的話。
紫藍色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遮掩著絢麗奪目的眼睛。
他感受著經脈裡微弱的靈力,終於有一樣東西在掌控之中的安全感,讓他放鬆地歎了口氣。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嗯?
這是要收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