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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唐體質很好, 退了燒也隻是身上比平時少點力氣。
既不耽誤他大少爺口頭試圖挽回頹勢，也不耽誤他起床洗漱被厲戎裹上了厚實的羽絨服。
厲戎做早飯的功夫，他還接到了白睿的電話。
白睿的狀態比昨天好了不少，跟領導彙報工作似的講了陸少唐離開後發生的事兒。
正如陸少唐所料。
感情被磨乾淨了, 白睿處事時就還是個聰明人。
厲戎在場說的話也是威脅震懾的成分居多, 白睿沒有打算追究陳疏桐的法律責任。
但既然陳疏桐幾人已經提前向賽方提交了作品, 還蠢到把事兒鬨到了明麵上, 白睿就逼著姚遠和胡清源發了澄清貼, 又和昨天在場的人一道, 帶著三人向係裡陳述了事情經過。
偏偏世上有些事兒，巧都能巧在一處。
蔣銘歲數不算太大, 又教的是跟時尚、潮流這些詞彙沾邊兒的課程。
學生用的論壇bbs, 蔣銘也樂意去看，沒課時偶爾刷刷、了解學生動向。
前幾天姚遠匿名發帖的時候, 蔣銘還激動了好一會兒——自己手底下的學生, 還沒畢業就有這種水準, 無論放到哪個老師身上，那都是件與有榮焉的事兒！
然而短短兩天, 事件就發生了這種逆轉。
蔣銘一邊兒來氣，又覺得自己先前對陸少唐的判斷多半是對的——做老師的總會對天才學生寬容一些。
再看陳疏桐三人, 就氣得更加胃疼。
自己學校辦的賽事，還沒到第二輪, 就先出了醜聞。
這事兒既然被放到了網上, 主犯還寫了道歉貼, 蔣銘就不打算壓下來，直接彙報給了院裡的領導。
處理結果今天一早就出來了：
陳疏桐三人被迫退賽，以抄襲作弊的案由給了記過並留校察看的處分。
先前姚遠幾人發的帖子都被版主後台刪除，但蔣銘有些遺憾地通知白睿，如果還有時間，設計稿最好能換一份沒在公開場合發表過的新作品。
“對不起，”白睿說得特彆誠懇，“這事兒，我得負責任。”
“是有你責任，”陸少唐笑了笑，不跟他虛著客氣，“那後頭出設計稿，你得當主力。”
聽見他這麼說，白睿心裡頭也多少舒服了一點兒，聲音裡終於帶了點笑意：“沒問題，到時候都聽你的。”
兩人又敲了敲下次碰頭聊設計的時間，白睿忽然沉默了幾秒，話說得有些沒底氣：“少唐，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會不會覺得我包庇陳疏桐……處理得太手軟了？”
“噗……”陸少唐樂了。
厲戎端著小平底鍋遠遠看了他一眼，陸少唐眨了眨眼睛，給厲戎拿手指頭比了個心：“不會。”
這和他預期的結果其實相差無幾。
“那三個貨一還沒拿著獎，二也沒賺著錢，真追究下去也追究不出什麼結果來，無非是走訴訟留個案底，費時費力還沒什麼回報，”陸少唐看著厲戎端著餐盤進了餐廳，聲音也快活了一點兒，聽得白睿逐漸放鬆下來，“現在這樣就挺好，手裡拿著把柄，也不怕他們再作妖。”
白睿又認認真真道了歉道了謝，掛電話前又補了一句：“也替我謝謝那天你的律師朋友，你們走得太快，名字我沒記住。”
“行，”陸少唐答應得痛快，“我替他收下了，拜。”
白睿：“？”
……
厲戎做的早飯很簡單，又陰陽均衡得頗有個人風格。
放了青菜和雞絲、臥了荷包蛋的麵條碗裡淋了幾滴香油，香味兒絲絲縷縷地隨著白煙飄在空氣裡。
陸少唐掛了電話，乖乖坐在餐桌邊等厲戎。
厲戎也解了身上純色的圍裙，低頭看他：“吃吧。”
陸少唐抬手就環上了厲戎的腰，帶得厲戎扶了扶桌簷，才勉強重新站直。
“怎麼了？”厲戎把手攏在陸少唐的肩膀上。
——還是太瘦了，得重新喂起來。
陸少唐閉著眼睛在厲戎身上趴了一會兒，平時囂張帶刺兒的嗓音帶著病中的鼻音又低又含混。
仿佛確定了眼前人是真實存在的似的，陸少唐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厲老師，你怎麼這麼好啊……”
“哪裡好？”厲戎勾唇笑了笑。
“有你在，所有的事兒都變好了。你是我的，對吧？”
“……是你的。”
厲戎心裡軟得不像話，摸了摸陸少唐頭頂的發旋，覺得窗外初升的陽光都一路直接照進了心裡。
***
厲戎把前世的事情都記了起來，兩人的相處模式就逐漸向前世靠攏。
但厲戎這輩子受夢境影響頗多，事業線和前世比起來，算是拐了個巨大的彎——
他暫時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陸少唐。
但陸少唐也習慣了厲戎忙碌的日常，吃完早飯，被厲戎押著多喝了一大杯檸檬水，就安安心心在客廳的沙發上琢磨重新參賽的設計稿。
厲戎在餐桌用電腦處理公務，偶爾接幾個秦遠昭等人打來的電話。
時間臨近中午，彆墅的門鈴忽然響了。
厲戎還在看文件，陸少唐就自告奮勇去開房門。
“誰啊？”陸少唐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