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過爛命一條,哪敢讓將軍為了奴責怪嫣然小姐。”
他低著頭,黎影的角度看不見他的眼睛,月洵說話的語氣、內容都十分卑微,但不知為何,黎影總能品出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
他盯著月洵看了許久,突然沒法將他與那人聯係到一起了,至少無論在怎樣的境地,那人永遠都不會這樣低聲下氣同人說話。
“確實不值。”黎影嗤笑一聲:“既然你是爛命一條,那便回院中跪著,酉時再起,嫣然是定遠侯府大小姐,衝撞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黎影走到月洵跟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對方的臉,他的聲音明明十分溫柔,可其中又包含著滿滿的惡意。
“你還是學不乖,我隻是幾日沒去找你,你就已經忘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他一把掐住月洵的脖子,將人抵在牆邊的書架上,而另一隻手則是狠狠按在月洵的腰間。
黎影感受著手下的人身體無法抑製住的顫抖,心中的煩躁好像減輕了一些。
月洵腦子嗡嗡的,腰間還未好全的鞭傷被黎影這樣一按再次裂開,再加上風寒的衝擊,他隻覺得自己好像閉上了眼睛就再也沒辦法睜開了。
黎影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他攤開手掌,儘可能包裹住月洵的傷口,然後五指慢慢收縮,似乎要將那塊肉給生生撕扯下來。
“唔……”
這下月洵的腦子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這樣還能少吃一點苦頭。
他被帶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黎影買他,不過是因為他與他心中那人長得有近乎八/九成相似。
那時的他毫無記憶,隻知道自己的性命暫時沒辦法由自己掌控,他隻能先想辦法順從對方,以此換取一線生機。
他還記得第一次因為與那人不像時黎影那副樣子,月洵甚至一點都不懷疑自己可能會死在對方手中。
黎影在他麵前原本一直是外表有些冷硬但性格溫和的人,那天,他突然心血來潮想讓月洵彈琴,曲子自月國流傳而來,甚是好聽,作者是天下聞名的月國三皇子月景潯。
月洵當時隻覺得曲子格外熟悉,他跟著琴師的指導一點點試著把曲子彈一遍,可他發現,自己最多隻能彈不到二十個音,因為隻要繼續彈下去,他的雙手就會止不住顫抖,根本無法完整演奏一首琴曲。
他不知道黎影是何時來到琴室的,他隻記得在他又一次停在第二十音左右時,黎影突然走了過來,一把將他麵前價值千金的古琴掀翻。
“妓/子就是妓/子!連彈琴都學不會,你也配得上這好琴?你也配同他比?若不是你的這張臉像他,你以為我會留你?”
琴師早已嚇得戰戰兢兢跪在地上,頭埋在雙手之間,生怕這怒火會波及到他。
月洵其實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他隻是愣了一下,隨後迅速跪在地上,他的心中閃過不甘怨恨憤怒等許多情緒,獨獨沒有害怕。
因為他雖然失了記憶,但心中總是知道,自己原本不應該像現在這樣為一人卑躬屈膝,可如今的他寄人籬下,一條命幾乎被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