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不變,但改走北門,半個時辰後你離開,順便把院子裡的那個小廝一起帶走。”
他們原本打算走離將軍府最遠的西門,畢竟如果月洵不在被發現了,將軍府的人要搜查肯定是從最近的開始搜,這樣雖然耽誤了時間但從某種方便來說要更安全。
可惜現在情況有變,越早出城就越安全,暗探其實並不明白月洵要這兩種藥到底打算做什麼,他現在能做的就隻有服從命令。
書房內,黎影正站在書桌後麵,他的目光落在木架的那把劍上,心中思索著昨日發生之事,公主出嫁之前要前往皇陵祭祖,原本這種事情是需要選一個合適的日子進行,但兩國之間的關係已經容不得一刻耽擱,所以直接定在了送嫁的前一天。
嘉禾公主薑蘊漓為了此事其實鬨過一回,因為公主的母妃福薄早逝,原本按規矩,她出嫁前一天去皇陵祭祖,一天去宗廟為母妃祈福,送嫁的日子安排在今天薑蘊漓就沒辦法為母妃祈福了。
不過最後這件事情還是解決了,由平日裡與嘉禾公主關係最好的六皇子薑郃在今日替公主去為母妃祈福,薑蘊漓既然會被作為棄子送出去聯姻其實就證明她並不是非常得寵,再鬨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於是她隻能善罷甘休。
若不是確定薑蘊漓一個深宮公主沒辦法把事情做得這麼乾淨,其實他都要懷疑昨日的刺殺是不是她做的了。
聽見門口的動靜,黎影不緊不慢地回過頭,卻一下撞入了月洵深邃的眼眸。
“阿潯……”
黎影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夢還是現實。
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抱住月洵,力氣之大讓後者甚至能夠感覺到雙臂在發痛。
“阿潯,是你嗎……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月洵歸根結底就是月景潯,雖然這些年他的變化很大,但本質不會變,白月光本人就在這裡,想迷惑黎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月洵的身體有些僵硬,他感覺自己的心不受控製地瘋狂跳動起來,一下一下,好像並不僅僅是在胸腔,而是直接砸在了他的靈魂之上。
黎影的手漸漸鬆了,他放開月洵,有些迷離的目光仔細打量著那張與心中的白月光有八分相似的臉,在某一瞬間,眼前之人與記憶中的那個人似乎完全重合了。
月洵並不敢輕舉妄動,他在仔細思考著如果是黎影記憶中的自己這個時候會做些什麼,可想了半天他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也對,人總是會把一些記憶過分美化,黎影現在沒辦法見到真正的“他”,所以他也就隻會相信自己的記憶。
暗探給的合歡散還帶著一些致幻效果,黎影對現在的他完全不設防,成功的概率也就大大增加了。
“我們……已經好多年沒見了,其實你不知道,我偶爾還是會找機會去月國偷偷看看你,大概有那麼兩三次吧。”
黎影的樣子很是深情,似乎月洵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同時月洵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如果不是提前吃過解藥,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被合歡散影響了。
“最後一次見你是在太子殿下的冠禮上,我還記得當時你穿的就是這件衣服……阿潯,那天我原本都下定決心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
他果然在場。
對於這個早就猜到了的結果,月洵並沒有多驚訝,黎影還真是瘋,薑國月國之間早在月景瑜冠禮之前就已經水火不容。
他作為薑國的鎮國將軍竟然敢在那種時期堂而皇之地參加月國太子的冠禮,要是當時他的行蹤暴露了,月國很有可能會在旁人發現之前拚儘全力將他誅殺,薑國的皇帝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也會對黎影產生猜忌。
國家大事在黎影這裡仿佛兒戲一般,月洵隻覺得眼前這個人陌生的可怕,他雖然並沒有完全恢複記憶,可他隱約能想起一些與黎影有關的片段。
這個人和記憶中的少年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時光流轉,故人皆不似當年。
“你不怕嗎?”
沒頭沒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