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絡川遺憾地收起想吸光獨山玉壁的心思,老老實實地把手掌往上一按。
一片寂靜。
許久後有人問:“亮了嗎?”
獨山玉壁可以把一個人的修行天賦以碧光籠罩的方式展現。這意味著身上亮出的光越多,代表天賦越高。但絡川的身上……
“誰說沒亮,這不是嗎?”絡川轉身向幾人露出她的左手,慢悠悠說。
她的左手從廣袖中露出來,正有一層濃鬱的墨綠之光覆蓋在她左掌之上。
絡川奇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若她天賦高,這些人臉上應當帶笑。若她天賦低,這些人應當目露失望。可偏偏,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種詭異的無法言說的震驚。
沈琒原本隻是來一塊湊個熱鬨,沒想到能看到這樣的景象。他的目光第一次完整地凝聚在絡川身上。
他也慷慨地第一個開口解惑:“碧光罩體測驗天賦,除開看籠罩範圍,還看光的顏色。”
最好的天賦,在整個無憂門裡他隻見過一人。
至簡真君在獨山玉壁前,以手撫掌,眨眼之間,渾身籠罩著猶如翡翠一般的陽綠色。光芒畢露,幾乎要將玉璧的光澤都遮掩下去。
現在絡川左掌之上呈現濃鬱的墨翠色,光芒之盛甚至隱隱可以比肩當年的宋至簡。即便不能像至簡真君一般籠罩全身,隻籠罩半身,將來的成就也絕不會低。可偏偏,她隻有一掌之光……
其餘幾人沒說話,但看過來的眼神也已經表達了一切。
可惜了。
以這一掌濃鬱之光,她可以入修行一途,可卻也注定了她無法走太遠。
衍青想,想來獨山玉牌確實是壞了。並非是因為這孩子天賦驚人無法測出。
“噢。看來是我天賦平平了。”
絡川坦然說道,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這讓溫元思想要安慰的話就堵在了嘴裡。
絡川兀自想到,她在妖域誕生靈智的那刻起,就未感受過什麼東西叫做天賦。她能走上妖王之位,靠的是她摸爬滾打智計無雙,靠的是她比彆的妖付出的成百上千倍的痛苦。
所以她從來不覺得天賦這種東西,可以輕描淡寫地決定一個人未來的路。
林炎想起來時路上說的“兩年壽命”,心中悲慟,緩緩開口:“妹妹……”
卻聽絡川“哎呦”一聲,聲色沙啞地說:“既如此也彆耽誤功夫了,當外門弟子也不錯。我在煉器堂被燒了一陣,還得養傷呢。”
那宋至簡給的藥有兩種,內服的她是吃了,藥浴的她可還沒用呢。
趕緊給她分個住處才是正事。
衍青看向她披著的外袍,以及臉上手上各種灼傷,又想起另一事:“方才煉器堂傳音於我,說你品格出眾,膽氣過人,竟然在野火麵前英勇救人,想破格讓你進煉器閣。讓我東玦宮放人。你留在東玦宮總歸隻能做個外門弟子,去煉器閣確實是不錯。不過你是炎兒的親妹,若想留在東玦宮,本君自然也會對你多加照拂。必然不會比去煉器閣差。”
絡川看向林炎,半挑了挑眉,慢吞吞說:“多謝道君盛情,但我想去的是西璿宮。”
方才跟著林炎從主宮到東玦宮,她發覺那股熟悉的氣息越來越遠,似乎往西璿宮而去。這西璿宮,她必須去。
衍青:“……”
林炎:“……”糟了,他忘了提前跟師尊說,他妹妹想去西璿宮的事。
最後絡川還是如願以償去了西璿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