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妖王活過來和他比試一場,他才能戰勝他的心魔。
是夜,星象、符紙、咒文,一應俱全。
宋至簡的心頭血流了一夜,房間堆了滿地的符紙。
事實證明,這除了證明了他的愚蠢外並沒有什麼用處。
誰能想到妖王死後,如此期盼和如此瘋狂地想讓她複生的,會是讓修真界引以為傲的劍聖。
後來那些符紙都被他付之一炬。
可很快,宋至簡又重燃希望。據說沒人見過妖王的屍首。或許她的死有蹊蹺,甚至也許是詐死。總歸是懷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以修真界參與抓捕妖聖時,宋至簡並未阻撓,甚至讓無憂門提供了不少助力。
他知道妖聖玄青是妖王座下第一心腹。
若玄青被擒,危在旦夕,這位“詐死”的妖王,不管懷有什麼樣的目的。
她總會出現的。
但最終出現的是妖祖伏鯤和他的血童子,以及幾個不入流的妖族。即便是伏鯤這樣實力在妖王之下的妖族,宋至簡甚至連他的麵都沒碰上。差一點,整個西璿宮就這麼覆滅了。
宋至簡的心中浮著四個字,道心不穩。
自從入無憂門後求道三百年,宋至簡第一次體會到這四個字。
現如今,他的道心,他的心魔,讓青山塚多了一具同門的屍首,讓他的師門因此顏麵儘失。
一股沉凝的氣血自胸膛中穿過,又滑過喉頭濺灑而出。
宋至簡用劍撐住身體,半站半跪著,任由狂風吹入他寬大的袖袍。
遠處的亭中傳來歎息聲。
吳儲霄和蘇致意都沒回他們自己的住所,在這亭中注視崖邊的宋至簡良久。
他們都是過來人,又長宋至簡幾百歲,是實打實的長輩和前輩,如何看不出來宋至簡的不對勁。
吳儲霄搖著頭說:“他這樣,怕是生了心魔。”
蘇致意摩挲著手中的一顆白玉棋子,歎氣:“過剛者易折,善柔者不敗。這道理我們是說不通的,隻能由他自行體會。”
“這種時候偏偏門主又不在。”
無憂門門主是宋至簡的師父,早已外出雲遊多年,根本無人知曉他的蹤跡。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目色中看出了凝重。
……
胥荷道人是統管西璿宮所有外門弟子的執事。隻要關乎外門弟子的,不管大事小情總要在他那過一眼。
絡川想著,她進入無憂門後一連好幾天都因病沒來,一天活都沒乾過,等見了這位執事,人家未必會給好臉色。
但等到了胥荷道人跟前,她才發覺這其實是個直率的人,並不會故意擺譜為難人。甚至是個對所有外門弟子都很上心的人。他能叫得出所有外門弟子的名字,連絡川這種第一回打照麵的他都說得出來。
“你就是林絡川?”胥荷打量了一眼後直接開門見山,“今年各處的人基本都滿了,現在隻缺開荒的雜役,昨天才跟我要人,我正想著從哪抽人手。荒地是艱苦了點,好在給的靈石多。你且在那乾一段時間,若是彆處有輕鬆些的空缺,我再調你過去。”
雜活也分美差和苦差,開荒這種顯然屬於後者,純是個耗靈力賣力氣又枯燥的活。
絡川一聽靈石多,哪管什麼艱苦不艱苦,立馬答應:“多謝執事照顧,開荒挺好的。”
“你這孩子瘦得沒有二兩肉,不知道開荒的苦。你試試便知道了。”胥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