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鏡映出美人的臉,可那張臉上卻慢慢地開始浮現斑斕如蜘蛛網一般的醜陋紋路。紋路由淺及深,擴張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從臉部到頸部,然後一路往下引入身體。
從始至終,虞鴛羅都靜靜地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身體的變化。美到醜,不過一瞬間。可她神色如常,就好像這是彆人的身軀一般。
“哇。”有人坐在房簷上居高臨下地讚歎。
絡川的手裡還拿著一盤晶瑩剔透的葡萄,她一口一顆吃得很開心。
虞鴛羅抬眼望向房簷與絡川對視。她眼神森然,其中猶如暗流湧動,隨即虞鴛羅抬手就朝絡川打去一掌。
裝葡萄的金盤從房簷上跌落,砸在柔軟的地毯上。
絡川已然翻身而下,躍至虞鴛羅身後。
她驗證了八卦遊龍步趕路和藏身的功效,現下該驗驗對戰了。
虞鴛羅隻一錯眼竟就找不見絡川的身影,她閉目細聽,周身卻有無數極輕的腳步聲向她襲來。
當她睜開眼睛,虞鴛羅看到那穿著灰褐色長襖的人影立在她身後。虞鴛羅鬆手朝後方使出她的本命法器——影搖扇,直取絡川麵門。
可全力一擊之下竟就這樣落空,那人影已轉換至另一方向。
“扇子不錯。”虞鴛羅的本命法器甚至就這樣易主,落入到絡川手中。
一股寒氣從虞鴛羅心頭冒起,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根粗陋的樹枝緊跟著紮穿了虞鴛羅的左肩。樹枝在傷口內攪動,血液噴射,染紅了虞鴛羅的衣襟。劇痛之下,倒讓失神的她緩過來幾分。
絡川低頭看了眼這把影搖扇,方才虞鴛羅肩膀濺血,她用這帶著香味的扇子擋了一擋,此刻這寶扇上儘數都是難看的血跡,血氣與那香氣融合,散發出一種讓人掩鼻的味道。
虞鴛羅堪堪站住腳步,咬牙忍住痛,看向絡川的眼神裡已經恢複了幾分清明:“幾天不見,修為見長。”
絡川把扇子丟到她腳下,坐到一邊:“幾天不見,沒想到虞家主實力竟倒退至此。”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虞鴛羅身上的紋路:“誰這麼恨你啊,死前還給你下血詛?”
血詛是修真界禁用的一種邪惡玄術,施術者和被施術者必須有親緣關係,且會以施術者的性命為代價。一旦施術成功,被施術者終身,隨時都可能會像現在這樣,突然長出滿身惡紋,神智失常,且實力大幅度削減。
絡川閱術無數,她知道血詛發作時,隻需要放血便可有所緩解。隻不過要如何根治,卻連活了兩千多年的她也未得其法。
虞鴛羅掏出幾顆止血丹和飛雪凝春丹跟不要錢一般塞進嘴裡,隨後一屁股坐在了絡川身旁。
她沉默著沒說話,沉寂得像一壇死水。
要不是她還喘著氣,絡川險些要以為她剛才刺中的是虞鴛羅的咽喉。
好半天後虞鴛羅提起一口氣問:“你剛才不殺我?”
絡川把葡萄從手串裡拿出來繼續吃,咽下一顆後道:“本來是打算殺的,但我主意變得快。”
“你們妖族都像你這樣嘴硬嗎?”虞鴛羅從絡川手裡搶了顆葡萄也塞進嘴裡。
這葡萄很甜,甜中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