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筠夜的案件, 很快就被警方下了定論。
證據充足,嫌疑人許方維也已經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左看右看都沒有什麼值得差錯,再不定案明顯就是給自己找壓力和麻煩。
警局整理好結果之後,就初步對社會進行了公示。
畢竟鄭筠夜是個公眾人物,還是個知名度挺高的公眾人物。
她的死亡在網上引起了陣陣熱議, 在案子懸而不決的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有關於她的熱搜和新聞。
什麼“離奇拋屍案”、“陰鬼反噬”、“荒山靈異殺人”.....這些話題天天被討論, 引起了極大的社會恐慌。
勻縣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鎮, 因為知名女明星的死亡, 忽然就成為了量極高的熱詞。
越羊山這個當地人都不敢靠近的荒山,也莫名其妙成為了熱門景點。
很多膽子大的冒險者, 都成群結隊地來這裡探險拍視頻。
甚至連旁邊那座廢棄的學校,都傳言被某土豪買了下來。
據說是要投資建成鬼屋。
emmmmm......
林暮雨為越羊山上的鬼魂們默哀了幾分鐘。
它們這段時間,一定飽受人類熱鬨的陽氣所擾, 卻還不敢動手傷人。
——萬一動手傷了人,使得外界好奇心不斷加劇,然後再招來更多的冒險者,它們還不如直接搬家算了。
......總之,網上的輿論和人們的種種表現,對於警局來說, 何嘗不是一種壓力。
他們甚至向上級申調了很多破案專家和警力過來,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在這個案件上。
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雖然聽上去有些荒謬, 但也不是沒有先例。
之前國外就有一起接吻導致的過敏死亡事件,還被報道了很久。
不過那個“犯罪者”對自己女友的過敏病史完全不知情,事後也及時打了急救電話,所以被宣判無罪。
可許方維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雖然他宣稱自己絕非故意殺人,也花大價錢請了最好的律師,但不管怎麼樣,酒駕跟故意□□現場是事實,不至於槍決這麼嚴重,在律師的唇槍舌戰下無期徒刑也可以逃過。
但一定期限的有期徒刑,卻是怎麼都不可能避免的。
判決那天,程硯也去旁觀了。
林暮雨在想這個人是不是都不用讀書的,每天上課幾乎都是上半天逃半天,班主任不僅不生氣,反而還依舊和顏悅色,諄諄教誨。
讓鄭蘭都開始懷疑她究竟是收了多少禮。
不過程硯的特權也就僅限於逃課、旁聽審訊和判決、偶爾參與一下案件的調查過程,而無法在提供不了科學證據的基礎上,影響案件的最終定論。
不然按照他的想法,他壓根就不相信許方維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真凶絕對另有其人。
“可是現在怎麼辦?假設我們真的那麼厲害,老天爺開眼地讓我們找到了真正的幕後黑手,我們又能怎麼辦?”
又是一個周末,林暮雨借口去鎮北發傳單,拒絕了室友們的聚餐提議。
然後縮在程硯家的沙發上蹙眉惆悵,
“我們也沒辦法提供讓警察翻案的證據啊。”
她歎口氣,
“總不能拿幾張符或者一個類似惡作劇一樣的巫蠱娃娃,就讓他們相信凶手另有其人。”
“先查出來再說。”
男生翻著手裡的資料,眉目淡淡,
“人又不是鬼,總會留下痕跡。隻要我們查出了真凶和殺人手法,就一定有辦法讓警局相信。”
“怎麼讓他們相信?”
“逆推法,假設法,隻要先有了最終結果,證明遠比破題來的簡單。”
看著小姑娘一臉愁苦的表情,他勾勾唇,語氣裡多了幾分閒適,
“況且這個案件本來就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查的出來查不出來都無所謂,也就是滿足一下好奇心和社會責任心而已,不用那麼在意。”
.......也是哦。
她乾嘛那麼緊張啊。
大概是這種緊密的參與感和隊友對案件的高度關心,一時蠱惑了林暮雨,讓她下意識就產生一種“必須要查出真相”的緊迫心理。
這會兒被對方一提點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其實壓根不用這麼在意。
鄭筠夜跟自己非親非故,也不是自己害死的,隻不過是碰巧一不小心成為了屍體目擊者而已。
放輕鬆放輕鬆......女人淒哀的麵容和逐漸消散的魂體又出現在腦海裡。
詭異的娃娃,天羅地網般的陰物布置,同時背叛的男友和親人好友.......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乾什麼?”
她圈圈眼地抬起頭望向對麵沙發的少年。
——唉,這該死的同情心和好奇心!
.......
知道過程是“去查”,目的是“查出來”,最後再去“證明”。
但林暮雨直接卡在了第一步。
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