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有勞了。』
忘秋替屈氏收拾著桌上遺物,感歎道。
翻閱著竹簡上的《離騷》、《九歌》、《九章》、《遠遊》、《卜居》、《天問》以及置於案頭的《漁父》。
忘秋瞳目微垂,將屈氏流傳後世的傳世之章一一熟記於心後,他撿起案頭《漁父》竹簡,隻是反手倒握。
『決定了?!』
帝影再度浮現,沉聲問道。
『本是寫給我的,何來決定一說。』
忘秋扭頭看著帝影,然後單方麵收起了《漁父》。
『《漁父》失蹤,隻怕來日或有欺世盜名之輩。』
帝影考慮的很深遠,他並不認為《漁父》是忘秋最好的選擇。
『《卜居》在此,縱是《漁父》下落不明又如何,誰又能否認大夫才學,所謂欺世盜名,不過跳梁小醜罷了。』
忘秋語氣相當的桀驁。
『也對。』
帝影也挺認可忘秋的說法,隻是站在一旁看著忘秋一點點打理著桌上其他遺物。
『我就說那天穿鴨蛋的五色絲絛都去了哪裡,感情是被大夫給拿去了。』
忘秋看著編成手環的五色繩沉浸香草之中,不由吐槽起了昔日舊事。
『陽氣至極,飛龍在天。避病除鬼、不染病瘟。此物五行具備,更兼祈福納吉效用,是不可多得的妙物。』
帝影端詳著忘秋手中的五色繩環,也是不由為屈氏的手筆嘖嘖稱奇。
『也是有心了。』
忘秋想起不久前,自己編紅繩時隨口跟屈氏提的那一嘴,想到無心之言被君子銘記於心,他的嘴角不由揚起一絲笑意。
『香草美人,就是臨死之際也不願行削足就履事。』
帝影似是發現了什麼,隻是感歎。
『艾草麼,可惜了,采摘下來不是五十年以上的老藥,頂多隻是成長山野長勢良好,縱是得了傳世文氣,這藥力頂多也就是驅趕一些元嬰以下孽物罷了。』
『不過確實是好東西,有了這個以後山裡也沒啥害蟲了,東西我要走了,回頭把大夫房子三裡外的艾草草籽都扒拉一遍帶回國去,國人就不怕病蟲災害了。』
忘秋這般說著,想著艾草雖然對自己沒用,對於國人想是有些作用的。
『好東西,頂好的好東西。』
繼艾草之後,帝影又有了新的發現。
『盆栽?!等等?!嘶——這是嘛玩意啊!?』
忘秋看著窗外的那個盆栽,也是被屈氏留下的物件震驚到了。
『天中五端之首,菖蒲,在徹底因為浩然氣蛻變前,它的藥齡怕是已然達到自身極限的五百載藥齡。』
帝影打量著眼前頂好的物什,那眼神似在打量珍寶。
『葉生劍紋,劍斬千邪。驅邪避害,寧神益智,確實是頂好的物件。』
忘秋很肯定菖蒲的作用,然後他一把收起了盆栽,隻是在原地留下了微末菖蒲草籽。
末了,忘秋麵對床頭僅剩的一個香囊,看著其上一灘口水印子,隻是黑著臉將其收於腰間。
等到忘秋走出屈氏屋門之時,眼前逐漸光怪陸離,一切似夢初覺,如夢幻泡影一般。
再轉眼,忘秋醒轉於床榻之上。
下意識的查看周圍,卻是發現手部微沉,熟睡在側的王妹蜷縮著嬌軀。
也不知是不是睡相過於糟糕的緣故,忘秋隻覺得手心濕噠噠的。
(嘖,口水逆流成河。)
感覺被單因為口水濡濕了一大塊,少年看著王妹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一頓猛啃,臉就有點黑了。
『算了,洗乾淨給阿福好了,它……大概是不會嫌棄的吧。』
忘秋低聲念叨著。
『王兄……果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