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038.(2 / 2)

我的眼睛冒出殺氣望向大門。魚塚正一隻手抱著電腦包,另一隻手放在門把上,看著我的眼神,他進退兩難。

霎時間,我從麵無表情轉為笑逐顏開:“是魚塚啊,進來,快進來啊。”

魚塚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啊、阿碧辛斯,這是大哥的電腦,我就不進去了……”

我笑眯眯地接過,站在門口跟迅速撤離的魚塚招手:“拜拜。”

黑澤從我背後穿著浴袍出現,他的銀色長發滑落的水漬滴了一路:“是誰?”

我關門回身,舉起他的電腦包:“魚塚。時候不早了,還要工作嗎?”我把他的電腦包放在沙發上,“我先去睡了。”

黑澤沒有回話,隻是用挽過頭發後濕漉漉的手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

我關掉房間的燈,打開自己的便攜電腦。

安齋千荽,這個遺傳特征點位跟東源天一多處相符的人,尤其是用粉色玻璃光澤的唇釉遮蓋的嘴唇——

我把自己裹了一圈被子,黑暗中任由顯示屏的藍光刺痛我的眼睛。

戶籍所,UNLOCKED——我迅速調出東源天一的戶籍,在他名下的房產裡,劃分出附近一公裡內有小學校的住宅。

再去房管調出這幾個住宅的成員,啊,東源千惠和東源百合子。

不過片刻,我選擇先調出了東源千惠的信息,老式的照片色彩更為豔麗,油墨發黃,像夕陽灑落的顏色。那雙略顯稚嫩青春的眼睛和薄嘴,跟安齋千荽相去無幾。

是來複仇的吧?

我的手撐在下巴,盤坐在床上。利用安齋正行殺人雖然有些迂回,但也可以理解;那她又為什麼那麼信任作為仇人女兒的安齋真夜華呢?

我想起兩人似乎接近的年紀,不由得調出了兩人的就學經曆。不出所料,她們曾是同個中學的同級生,至於是否是同個班級,我沒有再深入下去了。

所以……東源千惠花了多久決定這次複仇?又是怎樣成為安齋千荽去到安齋老爺的身邊?安齋真夜華之前知道這即將到來的一切嗎?

我想起餐廳裡安齋真夜華在半空中搖晃的半截蕾絲荷葉邊袖子,又想起庭院背景裡,她繡著金絲花朵的黑色衣角……

安齋家應該毋庸置疑地由她當家了才對吧?她又會不會繼續在自己口中顯得那麼不屑的父親的生意?

像組織不會放過即將被抓的百稻會頭目,要將其斬草除根一樣——被迫退出合作的人都不會被留情——儘管安齋家隻是與春山會有千絲萬縷的前情,也不清楚安室究竟是為組織還是為公安而來,但安齋真夜華如果想主動退出這盤棋局,她會得到一個比與那原更好的結局嗎?

我將安齋真夜華的中學學籍照關閉,伸手合上了電腦。

我喝了一口黑咖啡,看了眼時間,離黑澤起床的五點已經不遠了。他每次洗漱完就出門,我猜是去哪個隱蔽的地方鍛煉,因為過七點,他就會回來並鑽進洗手間,重新洗個澡。

我飛速衝去洗手間,非常猥瑣地藏起了黑澤織女換下的衣服,隨後鑽回房間。

我靜靜地坐在床上,幾乎要將自己的呼吸聲也消除了,隻為能聽清黑澤的反應。

“哢嚓——”

十分鐘後,我聽這利落的開門聲伴隨毫不掩飾的腳步聲——黑澤走路一般都不會發出聲音——我大覺不妙,於是伸手推開窗戶,一個翻身從八樓窗台跳了下去。

一個翻滾躲避後,我順利落地,同時覺得自己上下都漏著風,寒冬臘月的……

我忘了自己穿著的是浴袍……

我抬頭望向八樓我房間的窗戶,黑澤的銀發在微弱的晨起的陽光下,和他外套上的金屬裝飾相互交映。

我不由對他吹了個口哨。

“哢、”一個窗戶的銀灰色鍍膜把手伴著‘呼呼’風聲落在了我麵前。

此刻,我很尷尬。因為我逃命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我光腳踩在薄雪上,白色的浴袍套在我單薄的身軀外,北風吹過枯乾的樹梢,也吹過我哭乾的淚梢。

我乾脆一屁股坐在還未熄滅的路燈下的園藝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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