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眉心那一點金光在不斷變換。
它時而化作“真”,時而又化作“一”。
隨著陳瀟心緒的變化,真和一也在不停地交替,直至最終,那點金光徹底化作‘真’字,在陳瀟眉心一閃,消失不見。
而他那顆六神無主的心也瞬間歸於寧靜。
‘真’字似一汪清泉,洗去了陳瀟道心上所有的汙垢和浮亂,讓其變得纖塵不染。
這一刻,他無喜無悲,道心通透。
有一種看花開花落,觀雲卷雲舒的寵辱不驚和從容淡然。
時間不久,陳瀟從恍惚中醒過神來。
此刻他的心境已不再迷惘和惶恐,靈魂和道心像是完成了一次升華一般,前所未有的沉穩和祥和。
“唯我唯真,我是真,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
陳瀟以肯定的語氣說道,心間有一種明悟,心境也越發堅定。
他堅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而眼前的迷霧也終有撥開的一天。
現在的他,隻需要心無旁騖地提升自己的實力就好,其它的一切都是虛妄。
“況且,那女子雖說得模糊,但至少給了我很多線索,不再如以往那般,什麼頭緒都沒有,如無頭蒼蠅一般。”
“沒有兩個相同的人,那麼這具軀殼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它都隻屬於我自己,既然暫時還搞不清來龍去脈,就當以往隻是大夢一場,如今夢醒終於回歸吧!”
仿佛有一陣陣清流自心底最深處湧出,流淌過四肢百骸,又似有一雙溫柔的手,輕柔地拂過靈魂,溫柔地解開了那纏繞在他靈魂上的繩結。
他整個人無比舒爽,像是吃了仙丹妙藥一般,一種久違的輕鬆感蔓延在身心間。
這一刻,陳瀟感覺自己的靈魂終於徹底圓滿,靈魂與肉身也完美地水乳交融,親密無間。
他整個人飄飄欲仙,舒暢的忍不住呻吟出聲來。
陳瀟感覺自己的元神再度強大了幾分,但此刻身在夢境中,他無法查探。
“你識海中那滋養你真靈的能量叫做起源之泉,若有朝一日你能進到識海深處,自然能尋到它的起源,好了,一切等你強大後自會知曉,你安心垂釣吧。”
見陳瀟回過神來,那女子又輕聲回答了他另一個問題,但她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陳瀟也隻能靜下心來默默地垂釣。
數個時辰一晃而過,命運的絲線早已不知道蔓延出去了多遠,但陳瀟依舊沒有生出特殊的感應。
看著那些遊移在命運之河中形態各異的遊魚,陳瀟忍不住出聲問道:
“為何,有的魚兒體型碩大無比,有的卻微不可查?”
“這些遊魚都是眾生命數所化,魚兒體型的大小與其所對應之人的潛力、實力有密切的關聯。”
見那女子似乎並不排斥與自己交談,陳瀟繼續道:
“太古的神魔能突破凡境,達到那傳說中的神境,上古的龍族也能將凡境修煉到極致,而如今,卻連凡境之路都被斬斷,為何修行之路越來越艱難?”
那女子沉默了許久,就在陳瀟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卻惆悵地歎了口氣。
“因為有人鎖死了命運長河的源頭!”
又過了半晌,她這才出聲。
“誰?還有比你實力更強的人嗎?”
陳瀟訝異,這女子的手段遠遠超過了他的認知,有鬼神莫測之能。
無論是雪孤寒,還是羽鴻,他們幾乎都是當世最強大的那一小撮人。
然而和眼前這神秘的女子比起來,卻根本不在一個層麵。
竟還有人比她更強,那該是何等存在,陳瀟根本無法想象。
“自然是有的。”
陳瀟覺得她一定是孤獨的太久了,難得遇上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所以她才會三番兩次搭理自己。
因為她的回答總是那麼簡短,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或能不能聽得明白。
她說話的目的好像隻是為了讓她自己顯得不太過於孤獨,而回答他的問題,則隻是順帶而已。
不過陳瀟並不在意這些,畢竟這神秘女子的境界極可能已經超越了當世人的認知,若是能得到一些她的指點,那無疑是天大的機緣!
就算得不到她的指點,能從她口中聽得一些秘聞,也會開拓他的視野,對他的修行大有裨益。
就比如在此之前,他哪裡知道命運長河的存在,又何曾想過凡境之路被斬斷竟是有人鎖死了命運長河的源頭!
而這女子的存在,更是讓陳瀟看到了希望,誰說凡境之路再無續接的可能,至少,這女子的境界絕對超越了登仙境!
“前輩,您可否指點指點晚輩,該如何續接凡境之路!”
雖然知道這個請求很是無禮,甚至是相當貪婪,可陳瀟依舊沒忍住問出了心中所想。
羽化仙宗的厄難時常讓他寢食難安。
魔域之行,更是讓他感受深刻。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實力,一切都是虛妄。
他短短時間就在魔域攪動了風雲,更是被譽為魔域萬年以來天賦最傑出的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