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閣。
這裡極儘奢華,卻又不失靜雅,乃是魔域接待重要訪客的地方。
能被安排住進這裡的人,無一不是聲名赫赫之輩。
縹緲閣主殿。
帝荊早已醒來,此刻的他披頭散發,眼中儘是屈辱和不甘,就連嘴角和破爛衣袍上的血跡都未曾清洗過。
他無聲地端坐在長椅上已經長達數個時辰,體內的殺機隱而不發,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卻愈發濃烈!
一旁的仆從們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地站在角落裡,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這位正在盛怒之中的皇子。
“你們,都退下!”
某一刻,帝荊臉色一變,旋即厲聲喝退了仆從。
眾仆從小心翼翼地退出大殿,直到遠離後,這才舒了口氣。
而大殿內,本是麵沉如水的帝荊此刻卻態度極為虔誠和恭敬,甚至略帶幾分惶恐地雙膝跪地,像是在迎接什麼偉大的存在降臨一般!
時間不長,一團有些虛幻似雲煙的霧氣浮現在大殿的正中央。
它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一道有些潦草、連五官都不明朗的虛幻人臉,但就是這張虛幻的人臉,卻給人一種無儘的威嚴。
仿佛,他就是那受眾生膜拜的神父,無人敢去褻瀆!
但若是細看,這人臉卻又在不斷變幻,時而化作魚蟲,時而化作飛鳥,時而又化作花草、走獸。
他沒有固定的形態,仿佛心中有所想,他就會呈現出你所想象的那張麵孔!
“無上的帝天,您的子嗣帝荊恭迎您的降臨,我願為仁慈的尊父,祭獻我所有的一切,隻願尊父萬安!”
他將頭深深地匍匐在地,那虔誠的神色,那敬畏的目光,哪裡還有一點身為天命之子的高貴?
那不可名狀的模糊幻影並沒有做聲,似是在凝神感應著什麼。
“無論如何,將陳瀟帶回天琅,他將是我最好的容器!”
那不含絲毫情緒的威嚴聲音回蕩在大殿內,但卻沒有溢散出去絲毫。
縱使帝荊有一肚子的疑惑,但在麵對這模糊的幻影時,依舊不敢有絲毫疑慮,他始終將額頭緊貼地麵,不敢直視那道幻影。
“他以凡人之軀容納神靈的力量,已經引起了那位存在的目光,現在的我還不宜暴露,故此,對你的呼喚並未理會,而這一次帶走他,也需要倚靠你自己的力量。”
“事情若是辦妥,回到天琅,我會為你再次賜福!”
或許是被帝荊的虔誠打動,又或許是為了給帝荊足夠的動力,那幻影聲音竟柔和了幾分,也難得的多了些話語。
“謝尊父賜賞,能為尊父效力,是帝荊無上的福緣,帝荊願萬死不辭!”
對於帝荊的恭維,那幻影並沒有任何表示,他再度化作一縷青煙,鑽進了帝荊的眉心,繼續陷入了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