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們還為此頂禮膜拜,為此熱淚盈眶,為此化作了虔誠的信徒,要追隨在他左右,還魔域一個朗朗乾坤!
而現在,這些映照在虛空中的異象卻像是在諷刺他們的無知和愚蠢!
他,怎麼敢如此愚弄魔域之人?
難道魔域在世人眼中就真的如此低賤,誰都可以任意欺辱和作踐?
無儘的殺機自千萬修行者體內迸發。
這一瞬間,整個阿羅帝城飄蕩著一陣刺骨的寒意。
那由千萬人彙聚而成的冷冽殺機將陳瀟陰陽融合後映照在虛空中的異象都摧枯拉朽地驅散。
陰風怒號,天空中飄起了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
眾生的意誌不可違,連上蒼都有感,降下此等異象!
然而,就在這無儘殺機的籠罩下,一道身著一身雪白紗衣的妙曼身影刺破了虛空,疾速而來!
她神色清冷,絕美的容顏和高貴的氣質,宛如搖曳在風雪中的一抹仙影!
來人正是雪舞,她捏碎了虛空符籙,義無反顧地奔向了陳瀟。
看到了雪舞眼中的堅決,陳瀟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在這個時刻,若是自己擅作主張地推開她,以她剛烈的性子,絕不會苟活。
所以他收斂了氣勢,順利讓雪舞來到身旁。
“雪兒,無論如何,你要去一趟羽化仙宗,將這些東西交給仙兒和蝶兒!”
陳瀟不由分說地將裝有白玉豬的空間戒指塞進了雪舞手中。
白玉豬體內自成空間,那裡積累了他所獲得的全部資源。
這既是為了彌補對羽化仙和羽化蝶的虧欠,也是為了給雪舞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而陳瀟隻留下一座時空闕,這是他在流沙海域龍宮中所獲得的一件道器。
雖然時空闕不以防禦見著,但其畢竟是一件道器。
一旦激活,即便是登仙境高手,一時間都難以擊潰它的防禦。
隻可惜龍脈有限,根本無法支撐多久。
雪舞看了看手中的空間戒指,她緩緩地搖了搖頭,旋即燦爛一笑,明眸中既沒有麵臨死境的恐懼,也沒有與眾生為敵的緊張。
相反,這一刻,她極為從容和鎮定,眼中也帶著滿足的神色。
“你若不在,生又何歡?與你同在,死亦何懼!”
她握緊了陳瀟的大手,在表達著她至死不渝的決心。
陳瀟胸膛流過一股暖流,心中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充斥著,這一刻,他愈發無畏!
怒嚎的陰風吹得兩人衣袍獵獵作響,頗有些悲壯的氣氛。
但魔域人的怒火卻越燒越旺盛,因為在他們看來,雪舞的行為,無疑是一種徹底的背叛!
他們不清楚兩人之間的經曆,也不想明白其中的緣由,因為這一刻,他們是一群被情緒支配的奴隸。
“殺死陳瀟!”
有人一聲暴喝,他沒有激烈的言辭,但那滿腔的怒火卻幾乎要將他胸膛都撐爆!
“殺!”
聲浪震得蒼穹都在顫栗,天空中的雪飄得更加猛烈。
“賜陳瀟戰王令!”
然而,就在群雄激憤之際,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壓過了所有的喧囂,與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威壓。
她的聲音冷冽且堅定,沒有半點可商量的餘地,似一尊口含天憲的神靈,在宣讀一道必須執行的旨意。
她的威壓既源自於登仙境巔峰的實力,又蘊含著決斷眾生生死的至高權柄!
不知何時,雪孤寒已經降臨在了封王戰場之上。
這一刻她不怒自威,一個人的威壓竟生生壓製下眾生的意誌!
“魔後三思啊,非我族類其心必誅,此子天賦太過妖孽,必是我魔域大患!”
張思藐高呼出聲,語氣恭敬,但身軀卻挺得筆直。
似一位為了魔域而不惜忤逆天威的孤單英雄,風骨鏗鏘。
“放肆!”
雪孤寒柳眉倒豎,隨著她一聲怒斥,無儘風雪倒灌蒼穹,將陰鬱的烏雲撕開一道道裂縫。
她的威壓充斥在整個阿羅帝城的每一個角落,恐怖的魔威讓每一個人都膽戰心驚!
在切身感受到她無上的威嚴後,才知道這魔域的第一強者,究竟有多麼恐怖!
“請魔後三思!”
然而,張思藐依舊不肯退縮,他額頭浸出一滴滴冷汗,佝僂著蒼老的身軀,艱難地抬頭和雪孤寒對視,那張滄桑的臉龐滿是堅毅和不屈!
“請魔後三思!”
又有幾十道身影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出列在張思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