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物種去觀察生命之道,便有了不同的感悟和理解。
所以即便是同一種術法,不同的人施展,威勢和側重也都有所不同。
而萬物的更迭、運轉,借助的就是這種勢。
例如山勢,因為山存在所以它存在,或者也可以說,因為它存在,而山存在。
滄海桑田,當有一天,山川不再,那麼山勢自然也就消失。
所以,山和山勢同為一體,就如同生靈和生命同為一體,山勢死去,就意味著山已經徹底崩滅。
山變‘勢’隨,‘勢’變山變,山勢的變化便是山脈變遷的一種體現,如人的生命,不同的階段對應著少年、壯年、老年,也對應著不同的狀態,如活力、強壯、蒼老......
萬事萬物,皆在歲月中不停地變遷,不停地更迭,這種運轉的結束直至以死亡為終點。
而它們更迭、運轉的規律便是常說的‘法則秩序’。
而法則秩序在運轉時散發出的特殊波動就叫做道韻。
領悟不同的道韻,便可和不同的道法契合,從而借來它們的威勢。
故此,破虛境、登仙境,都是銘刻道痕於肉身和元神中。
目的就是為了和道法契合,一念之間,便可與之交融,從而駕馭它們的勢,為我所用。
而此刻,枯瘦老人便借助山的勢,將一座座山峰化作他的身外化身,不斷對陳瀟發起襲殺,迫使他不得不分神應對。
故此,陳瀟的速度在所難免地減緩了下來。
此消彼長,追殺他的一眾強者,距離越拉越近,形勢不容樂觀。
陳瀟嘴角溢血,肉身在巨力的衝撞下直到現在都痙攣不止,胸骨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淒淒慘慘。
他強忍著疼痛,身形閃爍間,繼續向著山脈深處逃去。
枯瘦老人的威勢實在是太過恐怖,一路上飛禽走獸皆戰戰兢兢,躲在老巢中不敢出來,陳瀟一路暢通無阻。
然而,越是這般,他越是心涼。
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危險,可以說,哪裡危險,哪裡就是他的福地。
在枯瘦老人的狙擊下,陳瀟幾度陷入絕境,若非靠著元神那超常的感知和對肉身心隨意動的掌控,險之又險地擦著那凶猛霸烈的山勢大龍而過,此刻他隻怕早已被鎮殺。
在那猛烈的衝擊下,陳瀟難免再添新傷。
但他不敢將速度再降緩一點,在這般不顧一切的瘋狂逃亡下,他體內的傷情在不斷地惡化。
可以說,這是他此生遭遇的最為凶險的經曆,時時刻刻在死亡的邊緣徘徊。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
“難道天要亡我?”
陳瀟心中又驚又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逃亡了多少萬裡,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時辰裡,他的心神、肉身皆高度緊繃,在這種恐怖的負荷下,他早已突破了以往的極限。
仙髓液都不知道被他吞服了多少,隻是稍有力竭的苗頭,他便吞上一滴,如此,才能一路堅持下來。
若非肉身突破聖體,加之在死亡的威脅下肉身變得極度亢奮,機體的活性變得超越往常,在不斷地修複著損傷的肉身,隻怕其早就已經崩潰。
但到了如今,他終於陷入到絕境,皮膚上到處都是裂開的口子,鮮血早已染紅了衣衫,經脈在止不住地痙攣,臨近承受的極限,隨時會斷裂,骨骼也出現細小的裂紋。
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旦他傷勢再惡化一些,超過了身體承受的極限,不用等枯瘦老人趕來,肉身就會先一步解體。
情況萬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