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2)
周惠帝正史載:惠帝在位時,耗千萬錢修其陵,葬宮人石匠無數,金銀玉器更不勝舉。後人探其穴,而無一得其蹤也。
後周野史則載:周惠帝槨中,僅一物陪葬,據傳為一白玉麵具。市井人言,此麵具乃惠帝心上人之遺物。然,二人有緣無分,終天人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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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未到,窗外天色昏昏沉沉,未見天光。
舒樂愁眉苦臉的從床上翻滾下來,苦哈哈的揉了把眼睛,對係統道:“統啊!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係統正在看狗血偶像劇,頭也不抬道:“你終於醒了,那我可以嗑瓜子了。”
舒樂:“說好的一起同甘共苦呢!”
係統:“在你跟那些男主上床上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就沒有了。”
舒樂:“我沒有!我從來不是自願的!”
係統:“嗬嗬。”
被嘲了一臉的舒樂更憂鬱了,他亂七八糟的捋了捋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整理,就聽到珠簾被拉開的輕響聲,一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邊。
“陛下,娘娘,可是要起了?”
小太監恭恭敬敬的在床邊彎下腰,低低問道。
舒樂總算是借這個機會把睡了一晚上都快變形了假胸給揉回了正確的位置上,然後深情感歎道:“啊!這個無情而充滿算計的世界,隻有我的胸能給我一絲絲的溫暖!”
係統哽著一口老血:“醒醒,胸也不是你的。”
舒樂堅持道:“貼在我身上了就是我的!”
係統無言以對,隻能道:“小皇帝醒了,你不如趁這個機會去刷一把臉。說不定他就不想砍你頭了。”
舒樂轉著眼珠一想,立刻朝床邊走了過去:“你說得對!”
係統:“……”這個智障宿主。
小太監剛剛叫的第一聲沒有回音,於是開口叫了第二遍:“陛下,皇後娘娘,可是醒了?已快到卯時了。”
周綏這才隱隱約約醒了過來,他緩緩張開眼睛,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時辰了?”
小太監飛快地跪下身來:“回陛下,就快要到卯時了。”
這時傳來了巡夜宮人的打更聲,小太監立刻改口道:“陛下,卯時了。”
周綏低低“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片刻後下意識伸手往床旁邊一摸,另一側溫度已失,睡在他旁邊的人顯然已經離開許久了。
周綏立刻就警覺了起來:“皇後呢?”
舒樂在心裡“嗬嗬”兩聲,隨著小太監一同跪下來道:“陛下醒了,讓臣妾為您梳洗更衣罷。”
晨起伺候的宮人已經紛紛走了進來,屋內燃了油燈,登時照亮了室內的昏暗。
昨夜的紅色宮燈和紗帳仍在,隻是喜燭已經涼了。
皇後娘娘既然要自薦枕席為皇上更衣,其餘等候的宮女太監自不敢搶這份功勞,於是一個個都安靜如雞的立在一旁,似乎隨時準備為皇後娘娘打下手。
周綏昨日在喜宴上喝了些酒,直到現在——借著明亮的燈光,才看清了自己這位不得不娶的新皇後。
也許是清晨還未上妝,她的唇色顯得有幾分蒼白;眼睛黑又明亮,看著自己的時候帶著個彎彎的弧度,純真又自然。
細長的眉,為整張臉上又增幾分顏色,在嬌媚之中顯出幾絲英氣來。
周綏似笑非笑的伸手摸了摸舒樂的臉:“皇後不愧是鎮國將軍最喜歡的小女兒,此等貌美,夫複何求。”
舒樂一邊瘋狂的抖雞皮疙瘩,一邊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紅著眼眶嬌嬌羞羞的道:“能……能得陛下喜愛,乃……臣,臣妾之幸。”
周綏麵上笑意更深,伸手將舒樂扶了起來,柔聲道:“梓童昨夜辛苦,更衣洗漱這等事交由宮人去做就是,梓童安心休息。”
說罷就鬆開舒樂的手,徑自下了床。
舒樂一點都不想伺候彆人更衣洗漱,聽說周綏不用他來,高興的差點沒在床上滾兩圈。
然而礙於其他人在舒樂到底沒好意思滾,隻是戳著係統道:“統啊,論肉麻我覺得我贏不了他!”
係統規勸道:“冷靜一下,你論什麼都贏不了男主的。”
舒樂道:“不,我覺得我隻能和小皇帝拚技術了!”
係統驚訝道:“什麼技術?”
舒樂道:“當然是龍陽十八式!”
係統:“……我多希望你還是當初那個單純明媚的孩子。”
舒樂好心好意道:“沒關係,就算我不再單純了,我也依舊是你的寶寶。”
係統崩潰了:“我不要你這種批發二百噸去汙粉都洗不乾淨的寶寶!”
舒樂:“嘻嘻嘻。”
係統沒再搭理他,估計是又把舒樂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