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已經無法自控。
隻要想想,隻要想想能將那人囚入深宮,將人控在懷中,掌在手中,覆於人下。
讓他隻為自己哭,隻為自己笑。
便覺爽得連脊背都要發麻。
更不用擔心與林季同周旋。
再加上現在還多了一個據說是舒弘毅私子的溫容……
溫容既有舒鴻逸貼身玉佩,定有過人之處。
若能用舒樂相威脅……
曆代帝王,向來走於刀尖之上。
越在高處,越是貪婪。
若既要江山,又要美人。
便容不得一絲猶豫不絕。
周綏似有疲倦的閉了閉眼,緩緩道:“罷。”
他低頭看了眼跪在腳旁的薑大夫,開口道:“朕且聽你一回。
“你剛剛所說是什麼法子,細細與朕說來。”
薑大夫臉上閃過一絲激動之色,他的雙手控製不住的顫抖,伸向懷中抖抖索索的掏出了一隻精致的工雕漆盒。
接著薑大夫雙膝跪地,匍匐向前幾步,近了周綏身邊:“陛下可曾聽過……阿芙蓉?”
***
舒樂整整昏睡了三天才清醒過來。
醒來時是個下午,帳內挺安靜,沒有圍觀人士。
估計是為了避開傷口。舒樂發現自己的動作是趴著的。
於是舒樂的第一個動作便是趕緊伸手摸了摸臍下三寸,有驚無險的歎了口氣:嚇死我了,幸虧我的小樂還是一如既往的健康呢!
係統:……
每當這時候它都真的希望自己是個瞎子。
舒樂在床單上拱了拱,又單手朝後摸了摸自己背上中箭的位置,興高采烈的又道:統啊,你看樂樂多柔軟!各種姿勢能都做,一直旱著多虧呀~
舒樂又扭了兩下:而且傷口也不疼,感覺立刻就能去做十個小皇帝!
係統:……
係統:醒醒,你傷口不疼是因為周綏給你用了阿芙蓉。
舒樂道:阿芙蓉是什麼?皇宮秘藥嗎?
係統再次崩潰了:求求你了宿主。多讀點書行嗎?連我們係統都要大學本科畢業才能上崗了。
舒樂奇道:那你們要寫五年係統三年模擬嗎?王後雄認識嗎?
係統:不知道,滾。
舒樂哭唧唧:滾就滾,滾之前能告訴我阿芙蓉到底是什麼東西嗎?
係統忍無可忍,朝舒樂扔了一個百度百科。
舒樂翹著腳瞅了一會兒,一拍大腿:了不得了不得!這小皇帝出息了!心機深沉……看起來是想把我從將軍的位置上拉下來啊!
舒樂繼續道:不錯!我喜歡!樂樂怎麼可能是如此輕易就屈服的人!
係統:……
係統再次把舒樂拉黑了。
在藥品種類貧瘠的年代,百姓的平均壽命不長,加上阿芙蓉的確有良好的止血陣痛效果,被許多民間大夫納入藥方,用於治療一些病症。
因為提純能力有限,隻要不長期使用,便能做到戒斷去癮。
但在毫無所知的情況下長期使用……
那自然就是輕則喪失武將之儀,重則便隻能蜷伏周綏腳下,像條等待寵愛的狗一樣搖尾乞憐。
舒樂摸著背上的傷,晃晃悠悠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不知道周綏給他喂了多少的劑量,這都過去這麼久了,傷口竟然還是麻痹狀態,一點都沒有疼痛感。
社會社會,小皇帝還是小皇帝。
小瞧不得。
沒走兩步,屏風後的近衛就看到了舒樂,趕忙過來攙扶,道:“將軍!您有重傷在身,大夫說切不可隨意行動,屬下扶您回去躺著。”
舒樂看著那名衝上來抱住他胳膊的侍衛,差點以為自己是懷胎八月馬上就要生了……
莫不是女裝穿多了!
舒樂被自己這想法給嚇了一頭冷汗,“啪”的一聲打掉了那侍衛的手:“去去去!本將軍數年殺場來來回回,就中個箭,怎麼搞得跟未出閣的小姑娘似的!”
侍衛隻能退了兩步,一邊還做出時刻準備過來扶舒樂的動作:“將軍您慢點!哎呀將軍您彆亂動!將軍您不能坐有靠背的椅子!將軍您先坐這裡!您餓不餓!?”
舒樂:“……”
舒樂縮著兩條大長腿坐在了帳篷邊的小馬紮上,深吸了一口氣。
莫生氣,莫生氣,生氣會影響小樂樂的產出質量。
士兵是無辜的。
舒樂再次吸了一口氣,將兩條大長腿劈開坐好,硬生生在小馬紮上坐出了一副大爺樣。
眼珠子溜溜的在帳裡轉了兩圈,除了他和那個小侍衛就沒彆的活物了。
舒樂晃著腳觀察那侍衛,看著挺眼生,之前沒見過。
估計是從周綏親兵那裡調過來特意監視他的。
小侍衛看上去年齡不大,畏手畏腳的站在一旁。
見舒樂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一張白白淨淨的小帥臉上慢慢就染上了些彆扭的味道。
舒樂又耐不住了,伸手朝那侍衛招了招:“來,往本將軍這邊站點。”
小侍衛一點一點挪了幾步,戰戰兢兢道:“舒將軍您有什麼吩咐?”
“怕什麼?”
舒樂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反正四下也無人,睡了幾天也怪無聊,想與你聊聊天。”
小侍衛之前一直在周綏親軍中當值,這次被周綏欽點來舒樂身邊,可謂身兼重擔,精神十分緊繃。
他囁嚅了好半天,才吭哧吭哧的道:“將,將軍願意與屬下,聊,聊天。屬下不勝,不勝榮幸。”
舒樂又翹起嘴角笑了起來,伸手抓住小侍衛的手,將人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小侍衛更緊張了,又怕舒樂牽到身上傷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舒樂抬起下巴指了指對麵的另一個小馬紮:“坐吧。不用拘束,本將軍手下的兵從不跟本將客氣。”
小侍衛趕忙擺手,小臉嚇得都白了:“不不不將軍我,屬下站著就行了……”
舒樂故意沉下聲音:“怎麼?我生了個病,都不聽話了?”
小侍衛搖頭搖得像撥浪鼓,小心翼翼的在對麵的小馬紮上坐了下來。
兩個小馬紮遙遙對望。
舒樂終於不用抬著腦袋看人了,覺得爽了許多。
於是又控製不住的撩了起來:“你是哪兒的人呀?”
“回將軍,屬下是邯鄲的。”
“人傑地靈呀,難怪如此英氣,入伍幾年啦?”
“將,將將一年……”
“誒?有喜歡的姑娘嗎?喜歡姑娘還是……”
舒樂見對麵的小侍衛羞羞答答的,越調戲越來勁,最後一句話還沒問出來,便聽得帳外一聲厲喝。
“舒樂!”
舒樂:???
舒樂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周綏怒氣衝衝的撩開帳簾,從外麵走了進來。
那黑漆漆如鍋底班的麵色,活像是趕上了抓奸現場。
小馬紮本來就在帳邊角落,加上舒樂也沒避外人,若是在外麵細細聽來——
說不定還真能聽到。
周綏顯然已經氣急,黑著一張臉大步流星的走到舒樂麵前,居高臨下的對舒樂道:“重傷未愈,你倒是性急!”
舒樂:……
他不是,他沒有。他根本沒成功。
他坐在小馬紮上辛辛苦苦的仰著脖子瞅周綏,努力想站起來卻又發現馬紮太矮,一時半會兒使不上力。
旁邊的小侍衛一下也慌了神,趕忙從小馬紮一骨碌站了起來,跪下給周綏連磕三個頭:“陛下!陛下息怒!將軍他什麼都沒有與屬下說!”
周綏一聽怒氣更甚,冷笑一聲道:“好你個舒樂,這侍衛才跟了你多長時間,你倒是把人弄上手的快!”
舒樂沉默片刻,覺得周綏這句話實在怪怪的。
怕是要彎了的前兆。
為了日後的幸福生活,他飛快的決定先裝個直男。
舒樂微一皺眉,話裡流露出幾絲疑問,沉默半晌才道:“……許是臣昏迷太久,不甚明了陛下之意。”
戲精附體,無辜的飛起。
舒樂又是微微一頓,聲音甚至帶上了幾分不快:“若這名侍衛是個貌美女子……那陛下若說臣空了許久,將人弄上手,倒是能講得通。”
“可臣與他皆為男子……陛下,臣雖知斷袖分桃之意,但臣並非此道中人,還望陛下切莫如此……貶低微臣與這位侍衛。”
聽舒樂親口澄清了與旁邊的侍衛並無關係,周綏本來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
可接下來又聽到舒樂說自己並非好男風之人——
周綏剛泄下去的火氣頃刻間全部轉為了鬱氣。
正要發怒,卻聽旁邊福全樂嗬嗬的揚了一下手中拂塵:“將軍莫要多心,陛下肯定並無此意。”
接著又道一句,“奴家也曾聽聞將軍與您舊時那位軍師之事,不過往事如煙,將軍切莫困守,當向前看才是。”
周綏微微一怔,突然間便想起福全曾與他提起這件事。
那位軍師曾試圖強迫舒樂,被舒樂當即斬下,想必是真的對此事深惡痛絕。
也是,隻聽聞舒樂千金一擲為紅顏,倒是從沒聽過他往勾欄去過。
再說……這個人的未來,已經在他的手中被越攥越死。
以後也必將依附他而活。
周綏心下如此想,麵上也逐漸柔和幾分。
他低頭去看舒樂,發現舒樂似乎一直用手撐著地麵試圖站起來,卻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那小侍衛見陛下沒有再發怒,便想伸手將舒樂扶起來。
還沒等他伸手,周綏已經先一步抓住了舒樂右手。
除了手中有握槍的厚繭,舒樂的手指修長而纖細,不像武將,反倒像是養在深閨的公子。
或許這樣的人……本就應該囚於閨中,不見天日才好。
免得任他出去,胡亂勾引人心。
周綏的手心火熱滾燙,舒樂的卻是冰涼一片。
猛地被他抓住,舒樂驚了一下,下意識叫了聲:“陛下?”
周綏“嗯”了一聲,另一隻手伸出攬在了舒樂腰上:“站不起來?”
舒樂咬了咬唇,故作難堪的想向後掙開:“臣可以自己來,不必……”
“不必勉強。”
周綏手上輕輕一帶,便將舒樂拉了起來。
隨著姿勢的變化,站起來後舒樂便直接被周綏帶入了懷裡。
兩人頓時呼吸相聞,距離極近,說不出的曖昧。
舒樂猛地一怔,漂亮的眼睛裡顯出幾分驚慌之色。
像是隻被逮住的珍惜鳥雀。
“區區小事,不必跟朕客氣。”
周綏一笑,抓住舒樂的那隻手鬆開,放在腰上的那隻手卻一動不動。
大概是因為重傷在身,舒樂嘴唇的顏色顯出一種極不健康的蒼白,就連他平時輕佻風流的說話腔調都帶了幾分病氣。
讓人聽上去覺得脆弱而又……想要征服。
而舒樂正在興高采烈的跟係統炫耀:統統統統!小皇帝好青澀!一點不禁撩!兩下子就!有反應了!
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