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小廝不給他去通報,舒樂非常肯定的道:“你們放心,你家老爺肯定會幫我的,速速去尋他回來。”
小廝糾結片刻,其中一人小跑著出了府邸,另一人領舒樂前往中堂用茶。
舒樂實在是沒肚子喝茶了,走了兩步,突然隨口道:“直接帶我去林兄的臥房吧。”
小廝:???
小廝明顯愣了愣,好半天才道:“公子是說書房……還是臥房?”
舒樂彎起一個善意的微笑,再次重複了一遍:“臥房。”
小廝似乎還想跟旁邊的人商量了一下,不過剛剛與他同班的小廝已經走了,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
小廝隻能道:“不然公子……小的先帶您去老爺的書房稍後。臥房畢竟是老爺的休寢之所,怕是……”
正是要在休寢搞來搞去他才要去啊。
去書房乾什麼,聽林季同給他念一段四書五經嗎?
舒樂憋著火氣,準備給小廝來點賄賂。
然而從兜裡摸來摸去,隻摸出了一隻純金的步搖。
步搖上刻眾鳥朝拜之姿,鏤刻金印,乃為宮中貴者所有。
據說還是周綏找了精雕師特意製的。
還是前一夜歡好到了正濃時,周綏吊著舒樂屢屢不給,直到最後舒樂啞著嗓子叫了幾聲夫君,攀著他苦苦的求了半晌——
那枚步搖才被周綏小心翼翼的,親自綰在了舒樂烏發之中。
然而第二日就被舒樂隨手拽下來塞進了衣袖裡。
若是哪天沒錢了,就高溫熔了鑄個小金塊。
美滋滋。
舒樂好不吝嗇的將金步搖塞進小廝手中,正氣十足道:“小兄弟,這是一點心意。你放心,若是將來林兄為難起來,絕對不會怪在你的頭上。”
小廝下意識看了一眼手中之物。
雕龍刻鳳,精致華美。
絕非一般人能用的上。
小廝麵上有些擔憂,舒樂卻開口給他寬心,並且教給了他銷贓的方法,道:“兄弟放心,這是純金的,若是你不敢用,便拿去熔了,換成金塊也可。”
小廝終於心動了。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伸手向旁邊一指道,“公子這邊請。”
舒樂立即笑眯眯的跟上了。
小廝將舒樂帶到了臥房門口,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公子,這便是老爺的臥房了。奴才身份低微,實在不敢進入,隻能將公子帶到這裡了。”
舒樂興高采烈的點點頭,本來還想再賞點什麼,卻發現自己除了那根金步搖之外,什麼都沒帶出來。
於是舒樂隻能假裝拍了拍衣袖:“這裡便可,你且回去吧。”
小廝低著頭退下了,舒樂便毫不客氣的一推房門,走了進去。
這是他第二次來林季同的私人地盤了。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隻是一眼望過去,原先書桌後的一副水墨山水風景被遮了起來。
舒樂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記錯。
畢竟上次來的時候還爽過一次。
再加上林季同這屋子裡的布局實在簡單,隻在主屋中擺了一套茶具,屏風之後便是書架與一旁書桌。
再向旁邊,便是一張極為簡單的木床。
總之擺設和林季同的性子非常相像,素淨又雅致。
所以舒樂才記得分外清楚,書桌後原本掛著山水畫的位置,此時卻空無一物。
隻剩下掛畫的木錐還孤零零的豎在牆上。
書桌上收拾的非常乾淨,連本多餘的話本都沒有。
舒樂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不經意往桌旁看了兩眼,那裡正放著個三彩瓷的畫婁。
畫婁裡收拾的也十分清爽,隻有兩個畫卷。
舒樂估摸著林季同是看膩了牆上的那副畫,取下來放進了畫婁裡。
為了滿足自己的求知欲——
舒樂糾結了片刻,伸手從隻有兩幅畫的畫婁裡隨手取了一副出來。
展開一看,果真是原先掛在牆上的那副寫意山水。
寥寥數筆,意境非凡,上麵刻有林季同的私印,還隨手提了兩句詩在上麵。
果然是文化人,比不得比不得。
舒樂嘖了一聲,將畫卷好了給扔進畫婁,打了個嗬欠,視線又不經意挪到了另外一幅上麵。
這一幅畫是山水……那旁邊那一副也是?
舒樂轉了轉眼珠,心道反正林季同一時半會兒約莫也回不來。
不過一幅畫,看看也無妨。
於是舒樂順手便將另外那副畫給抽了出來,係帶一抽,將畫紙展了開來。
畫上豔色無邊的內容登時便呈現在了舒樂眼前。
不偏不倚,正是那日臥房之中——
林季同擁著舒樂,而舒樂被伺候的正要到了,微微揚著脖頸,閉了眼,依在林季同懷中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