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得他頓時間心虛起來。
舒樂本來想取根煙來抽,摸了摸褲兜,卻發現因為商玨不喜歡煙味,他已經許久沒有抽過了。
於是放在褲兜上的手又不得不尷尬的放了下來,舒樂看了兩眼自己空蕩蕩的褲兜,又下意識去看了看商玨的。
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與商玨連睡衣都是情侶款的。
隻是並非男女的那種款式,而是兩件一模一樣的。
一件深灰,一件絳紫。
絳紫色的號大,穿在商玨身上。
深灰小一號,套在了舒樂身上。
隻是此時連這兩套睡衣都像是成了莫大的嘲諷。
舒樂深吸了一口氣,十分勉強的放緩了音調,努力讓自己顯得平緩一點,不要那麼像個潑婦。
“商玨,我隻要你一句話。”
舒樂望著對麵那個男人的臉,輕聲的道,“你用我們這麼多年的時間和以後的幸福跟我發個誓——”
“如果你出過軌,無論是身體的還是心理的,無論是嚴重還是輕微,隻要你出過軌,我們未來就從此陌路,再無瓜葛,永不會有交集。”
舒樂說完之後笑了笑,揚起下巴道:“我知道你看重家人,所以這個誓言不毒,隻關係我們兩個人而已。無論應驗不應驗,都不損及人倫道德。怎麼樣,你敢嗎?”
商玨皺了皺眉:“樂樂……”
“不要叫我的小名。”
舒樂攔住了商玨接下來的話,他搖了搖頭,“商玨,我勸你彆用小時候的記憶做交易。你明明知道每次你喊我乳名我都會心軟,我不想在這時候心軟。”
商玨沒有想到舒樂這次會這麼執著,而且似乎完全沒有了退步的想法。
他停頓片刻,道:“樂樂,你明明知道隻有小孩子才喜歡誓言這種東西。”
舒樂卻出乎意料的肯定了這句話,對著商玨道:“沒錯啊,可我是個導演。搞藝術的人有時候和小孩很相像,就喜歡心血來潮。怎麼,你公司裡的小藝人沒告訴你嗎?”
商玨被舒樂一句又一句逼得退無可退。
他終於沉下了臉,連聲音也一並嚴肅了起來,開口道:“我不會拿我和你的未來去做賭注。舒樂,你是我正正經經領了證的,要和我白頭到老的人,以前外邊的謠言不是傳的比現在還要厲害,也沒見你這般鬨過,為什麼這次就非要跟我弄成這樣?!”
當然是因為懶得陪你耗了啊。
舒樂彎了彎嘴角:“那是因為以前也沒見你哪次把這些事兒帶回家來。行了商玨,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發這個誓,對吧?你是真擔心以後我們一刀兩斷呢,還是擔心我萬一逮到了你的小情兒讓她下不來台呢?”
商玨從來沒被人這麼頂撞過,被舒樂幾句話氣得連身子都在抖。
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半句話來。
穿著絳紫色睡衣的那隻手握緊成拳,將床頭櫃上的一個青瓷花瓶重重甩落在地上——
登時便發出了一聲瓷碎的鏗鏘聲。
舒樂冷笑一聲,揚聲道:“商玨,心裡有氣朝我來啊,摔我最喜歡的花瓶做什麼?”
大抵是因為剛剛和尖銳的瓷片碰撞,商玨的手上劃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血口子,此刻淺淺的滲出了些薄薄的血來。
商玨的心情簡直糟糕到了穀底,一時間口不擇言的道:“這個誓我不會發!舒樂,彆說是加一個角色!我是風玨的首席執行官,就是讓你徹底換角你都不應該說不!”
商玨的聲音發著抖,血跡從手指上落下來,落在了木質的地板上:“為了一個捕風捉影的人半夜回來和我鬨,你發哪門子瘋!?”
“我有沒有發瘋你自己心裡清楚。”
舒樂抿了抿唇,放棄道,“既然你不願意發誓,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就這樣吧,手上的傷你記得自己處理,不然容易發炎。”
懶得再做糾纏,舒樂輕輕歎了口氣,收回了自己放在商玨身上的視線,直接從靠近陽台的位置往門口走了過去。
走到臥室門前的時候被商玨喊住。
商玨神色同樣不愉:“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舒樂轉過身看了他一眼,眯起眼道:“去找個地方睡覺啊。商先生,如果你覺得一個人睡很寂寞,你也可以找個人來陪你一起睡。”
“不過我建議彆睡在我的床上,我會聞出來的。”
舒樂的眼神中像是飛快的閃過了一抹不明的幽光,他兀自笑了笑,對商玨道,“商玨,說起來,有時候我真的在懷疑,你愛上的到底是當初那個一直穿著女孩子裝束跟在你身後的舒樂,還是恢複了男人的裝扮,成了導演的舒樂。”
見商玨神色一怔,舒樂甩上了房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