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苒被氣得又是一陣沒說話,踩著一雙足有十二公分高的尖頭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了舒樂辦公室門前,又轉過了身來。
她看了一眼舒樂,咬了咬下唇:“我還有一件事想問舒導,可能涉及了些隱私,不知舒導能不能告訴我?”
舒樂彎起眉眼道:“你說,我考慮考慮。”
白微苒道:“我想請您告訴我,您和商董在一起這麼多年,已經領證了嗎?”
舒樂了然:“你是擔心,如果離婚的話,我會分走商玨的財產?還是分走風玨傳媒的股份?”
白微苒微微擰眉,雲淡風輕的道:“舒導說笑了,我自然不是因為這些與商董在一起的。”
舒樂笑了一下,也沒有揭穿的意思,隻是擺擺手道:“如果我和他領證的話,這麼多狗仔隊怎麼會扒不出來?”
停了一下,舒樂又想起來補了一句道:“對了,記得把你要試鏡的片段發我郵箱裡。這可是昨天商玨特意幫你跟我求的。”
大抵是因為聽到了商玨的名字,白微苒的眼中閃過了幾絲開心,她點了點頭:“好的。辛苦舒導了,再會。”
舒樂眯著眼擺了擺手,心道還是彆再會了。
要不總有一種他在欺負小女生的錯覺。
白微苒纖細窈窕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走廊裡。
舒樂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取出鑰匙,拉開了第一扇抽屜。
那裡麵有一本厚重的相冊。
相冊個頭挺大,是兒時文具店裡賣的那種簡易製作方法。
早已經過了時的老款,扉頁已經泛起了幾絲陳舊斑駁的黃。
但卻擦拭的十分乾淨,上邊連一絲灰塵都沒有落下。
翻頁之間,可以聽到老舊物品特有的脆響聲。
其中夾著的照片也已經同樣古老了。
從兩個眉清目秀的五六歲的男孩站在大院裡的桂花樹下,手拉著手,兩隻白嫩的小手攥的很緊。
後來兩個男孩上了小學,在一年級下半學期的時候戴上了紅領巾,又在國旗下拍了一張照片。
再往後翻,其中一個男孩的著裝換成了女孩漂亮的衣裙。
這個男孩從小便長得極好看,柳葉般的眉和紅潤潤的唇,又很愛笑,眼眉彎彎,格外討人喜愛。
從初中,再到高中。
舒樂坐在辦公桌前,安靜而沉默的從第一頁翻到了最後一頁。
而在最後一頁的透明夾頁裡,壓著一張結婚證。
舒樂將那張結婚證抽了出來。
紅色的封皮打開,裡麵的照片正是他和商玨。
上麵的舒樂留著披肩的長發,似乎有些嬌氣的靠在商玨懷裡,兩人之間說不出的親密。
再往下一行,便寫著兩人的姓名和性彆。
商玨,男。
商樂樂,女。
舒樂握著結婚證明的手緊了緊。
他頓了片刻,重新將這張結婚證塞在了相冊的最後一張夾層裡。
然後他走到窗邊,從許久沒有打開過的書櫃最下麵摸出了一盒煙。
打火機明滅之間,嫋嫋的霧氣從橙紅色的煙頭升騰而起。
商玨從小就不喜歡煙味,為了這挑剔的家夥,舒樂已經很久沒有抽過一支煙了。
他慢條斯理的站在窗戶邊將這根煙吸完,滅掉煙頭的時候,商玨的電話正好打了進來。
舒樂怔了怔,將手機摸出來接通。
商玨的聲音在手機裡顯得愈發溫柔幾分:“寶貝兒,下班了。我在停車場等你?”
舒樂將煙蒂丟進垃圾桶,停頓片刻:“公司人太雜了,讓彆人看到不好,先回去吧。然後一起去姑姑那裡。”
這是兩人以往通常采用的方法。
商玨心裡總有些不安寧,下意識道:“我在第一個路口等你吧,那邊應該碰不到熟人。你昨晚沒睡好,一個人開車回家不安全。”
嘖,你也知道我沒睡好?
雖然確實是被折騰的沒有睡好。
甚至現在還有點腎虧。
舒樂歎了口氣,退了一步:“行,到時候見。”
商玨終於滿意,又在電話裡跟舒樂說了幾句情話才掛斷。
舒樂打開窗戶散了散自己身上的煙味,然後才走回辦公桌,將那本相冊重新鎖進了抽屜裡。
像是他永遠不能重見天日的青春。
——“舒導,你和商董結婚了嗎?”
當然沒有。
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商樂樂……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