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的情緒來的很快,發病也許久隻是一瞬間的事。
而商妁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就算一直在治療,卻也沒有太見成果。
商妁掀翻了自己麵前的碗,站起身來,對著舒樂破口大罵:“你這個賤婦!我商家從小養你長大,從沒短你吃穿用度!現在你嫁給阿玨卻這麼不爭氣!”
舒樂換了個手支著頭,滿臉真誠的看著商妁辱罵自己。
甚至抽出空用閒著的那隻手去桌上摸了兩顆花生米吃。
花生米在嘴裡咬開,發出幾聲嘎嘣嘎嘣的清脆聲音。
商玨被舒樂再次刺激,用詞越發的難聽起來:“誰知道你的肚子是不是被外麵的野男人玩壞了!才生不出孩子!你可真是不要臉啊!還蠱惑阿玨幫你說話,一起來反駁我!”
舒樂將最後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拍拍手站了起來,舉起一隻手道:“商姑姑,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反駁你的意思。”
他從餐桌的這邊繞到了對麵去,伸手想去扶一把商妁,卻被猛地打開。
商妁拿起桌上的一隻瓷碗便朝舒樂丟了過去:“女賤人不要碰我!”
舒樂:“……”
他覺得這輩子可能也就隻有一次被罵女賤人的機會了。
行吧,珍惜一下,學會原諒。
彆墅裡的瓷碗都是特意挑選出來的,重量和質量都是上乘。
舒樂正要手腳機靈的去躲,卻沒想到商玨伸手過來拉過了他。
轉身之間,便將舒樂抱進了懷裡。
那隻碗便砸在了商玨的身上。
然後碎落在地,發出一聲鏗鏘的聲響。
傭人們聞聲而來,卻都站在旁邊不敢上前。
商妁這樣子很明顯是犯了病。
商玨吸了一口氣,抱緊舒樂,在他耳邊輕聲道:“彆怕,她說的你都彆在意。”
舒樂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看著商玨鬆開自己,然後走到了商妁身邊。
犯病的時候商妁一般隻有商玨能控製住,他讓傭人去喊醫生來,然後自己扶著商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商玨俯身勸道:“姑姑,你冷靜一下,舒樂他是我的妻子,自然隻有我一個人,你不能這樣去說他。”
商妁卻看向舒樂,冷冷一笑:“你不要替她辯解!你讓她過來,跪下跟我道歉!”
舒樂:“……”
他沉默半晌,摸了摸身後的天降黑鍋,果然是又黑又重。
商玨麵色一變,扶在椅上的手緊了又緊:“姑姑……”
商妁尖叫一聲,淒厲的聲音在幽靜的彆墅裡響徹長空:“你讓她過來!跪下!無後就是不孝,自然該跪下道歉!”
舒樂看了一眼屋內的現代化擺設,差點以為自己又穿回了上個世界。
他轉過去看商玨,卻正巧對上了商玨也看向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有些少見的茫然和無措,再往更深處看——
便是退讓的妥協。
舒樂在心頭憐惜了一下可憐的商玨,順便展望了一番自己的未來美好生活。
然後對商妁笑眯眯的開口道:“姑姑,不然這樣,如果你還能有理智聽明白我說的話,你看我怎麼做你才能覺得滿意?”
商妁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舒樂,像是在挑剔一件待選的商品。
半晌之後伸出手指,指著舒樂,居高臨下道:“既然阿玨喜歡你,我也不能趕你走。但是商家隻有阿玨一根獨苗,你生不出孩子,自然不能一個人霸著他不放。”
“你便去給阿玨找個能生孩子的女人,和你一起陪著他吧。”
舒樂:“……”
這位姑姑,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和商玨的想法出乎意料的一致。
真不愧是一家人。
樂樂一定要給你們鼓鼓掌。
舒樂這麼想的,也真的這麼做了。
他清脆的拍了一會兒手掌,然後對商妁點點頭,讚同的道:“我覺得您說的很對。”
在商妁刻薄的目光中,舒樂悠然的接了下去:“所以我決定放過商玨,還給他整片花叢。”
站在商妁旁邊的商玨這才意識到事情發展不對,他麵色一變,開口便要去攔:“舒樂……”
而舒樂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怎麼可能會放,他露出一個真誠的笑來:“我會和商玨離婚,也會淨身出戶不占你家一分一毫。”
“祝商董腎好身體壯,也商家子嗣興旺。”
舒樂戲精附體,甚至對商妁拱了拱手,嘴角一彎,“還有,姑姑,您的精神病越來越嚴重了。我真擔心您看不到商玨有孩子的那一天。”
“有病還是要抓緊治療啊,可千萬彆輕易放棄了。”
舒樂說完這幾句,看了一眼商妁睚眥欲裂的表情,轉身便從大門口走了出去。
商玨欲追,卻連腳步都沒抬起,便被絆在了屋裡。
精神病人受不得刺激,而商妁繼承了商家人慣有的心高氣傲,更聽不得彆人說她有病。
果然,舒樂前腳剛出了彆墅門,後腳便傳來了商妁瘋狂的尖叫聲。
陪著郊外寂靜的月色,顯得越發恐怖幾分。
舒樂打了個嗬欠,伸手將手機摸了出來。
看了看時間,然後點開了裴紹之的對話欄。
舒樂:睡了嗎?
裴紹之秒回:沒有,你要過來嗎^_^?
舒樂:來呀,今天心情好,陪你玩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