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樂湊夠了熱鬨,也欺負夠了鬱清。
於是又回頭看了看拍得停不下來的攝影師,遞了個眼神,問是不是可以準備結束拍攝了?
攝影師在鏡頭後朝舒樂和鬱清比了個OK的手勢。
舒樂艱難的鬆了一口氣,伸手拉過鬱清的胳膊,準備拽著他擠開吃瓜群眾,回到人流量稀少的正常大街上。
教堂內的觀眾開始喧囂,舒樂早已經不回頭的往外走了好幾步,想也知道是新娘接過了伴娘遞上前的純白色捧花。
在意大利的民俗中,得到捧花的人,便能得到下一份真愛與永恒的姻緣。
舒樂左想右想,實在是覺得永恒這個詞在這座城市用得太過頻繁而泛濫。
眼見著神廟高高的古舊的廟門就在眼前——
舒樂突然聽到站在台上的新娘用流利的英文道:“那位穿淺咖啡休閒服和深色牛仔褲的先生,請您等等好嗎?”
舒樂幸災樂禍的心道:嘖,哪個幸運兒被漂亮的新娘子當眾點名啦。
而握著舒樂的手走在身後的鬱清頓了頓,他沒有在國外常駐的經曆,新娘語速太快,他隻能聽得懂其中幾個簡易的單詞。
還沒來得及提醒,便又聽那新娘帶著幾分急切道:“先生,請您等等好嗎?您已經快要跨出大門了。”
舒樂:???
舒樂四周環視一圈,吃瓜群眾之中好像就他距離廟門最近。
舒樂:“……”
幸運兒舒樂沉默的低頭,委屈巴巴的看到了自己身上淺咖色千鳥格的休閒服和深色的牛仔褲。
真想表演一個原地脫衣。
舒樂躺著中槍,節目組的攝影師在圍觀到這一情況的第一時間便立刻架起了長焦鏡頭。
舒樂:“……”
行吧,是真·貼心隊友了。
新人的麵子不能不給,再加上全神廟中這麼多圍觀群眾,舒樂還不想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不知好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掛上一抹迷人的營業性微笑。
主動向前疾走幾步,伸手半鞠躬,禮貌又保持距離的攙住了這位熱情的新娘。
接著舒樂用流利的英文道:“美麗的夫人,請問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離得近了才發現這位新娘真的十分年輕。
像是這時才看清了舒樂的容貌,新娘妝容精致的臉上一時間也有些泛紅。
“我想……”
新娘頓了頓,從身後跟著的新郎手中取過純白的捧花,放入了舒樂手中。
她露出一個笑容,對舒樂道,“我想要將這個給你。”
舒樂:“???”
這捧花不是一般都是新娘送給女生的嗎?
送給他是什麼意思?讓他去嫁人嗎?
舒樂僵硬了一會兒,第一次有點無助的回頭瞅了鬱清兩眼。
而恰巧是因為這一回頭,舒樂便錯過了新郎和新娘放在鬱清身上的目光。
那是充滿了審視的目光。
鬱清同樣沒有察覺。
在擁擠的人群中,他隻迎上舒樂的眼神,張了張唇,比出一個口型:“I love you。”
攝影組清晰無比的將舒樂的回望和鬱清的答複記錄在了鏡頭裡。
成為了很久以後,在粉絲的眼中唯一保存下來的,兩人真心相愛過的證據。
隻可惜在舒樂這種厚臉皮和情感欠缺的人眼中,這隻是他求助失敗的結果。
於是舒樂隻能硬著頭皮在人群的歡呼聲中接受了捧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對麵前這一對看上去無比真情實意的新人道了感謝。
新娘單純無比的笑了起來,大抵是初為人婦,嘴角連笑意都依舊有著少女的味道。
她放下裙擺,單純的問道:“帥氣的先生,您有男朋友了嗎?”
舒樂被問得無言以對:“……夫人,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需要找男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新娘拉著新郎的手,看著舒樂,抿唇嬌柔的笑了起來,:“因為您看上去非常美好,需要被疼愛,被保護,被精心珍藏,我很喜歡您。”
舒樂:“……”
謝謝您當著您丈夫的麵這麼誇我啊。
幸好我買了生命安全險的。
新郎在新娘鬢邊吻了吻,打圓場似的道:“您彆介意,她就是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像個小孩。”
舒樂搖了搖頭,順便將捧花一並拿在手裡,溫和道:“沒關係,謝謝你們的祝福捧花。”
新娘笑得彎起了眼睛,她朝舒樂眨了眨眼,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狡黠從她眼中一閃而過:“您真是個好人。我祝願您,願您能在這裡遇見等了您許久,想要徹底的愛您,珍藏您的人。”
舒樂:“……”
雖然這句話乍聽上去真的沒什麼毛病,但不知為什麼,或許是腔調的原因——
舒樂發現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