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蹦躂下去,便被關瑾修翻了個身,朝下壓在了軟綿綿的沙發上。
舒樂:“……”
啊!
好氣!
關瑾修俯身下來,將舒樂的雙手壓在頭頂的沙發扶手邊。
五指相扣,舒樂隻覺得唇上一重,接著又是狠狠的一疼。
舒樂出離的憤怒了,伸腿踹了關瑾修一腳,齜牙道:“你是狗嗎?!還咬人?!”
關瑾修將舒樂牢牢扣在身下,又控住了舒樂的雙手,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腳。
正是下午,屋內的光線極好,從這個角度看去正巧可以看到舒樂的眼睛。
似乎是被咬得疼了,那雙杏眼越發圓圓得不可置信的睜大了幾分,帶著怒意和幾絲若隱若現的委屈,看起來愈加明亮。
更有種說不出的生動。
令人想要……汙染的生動。
一種難以形容的欲求從關瑾修的心底惡意的傾斜而出,他向前傾了傾身子,輕輕下沉,然後抵住了舒樂。
他的聲音泛著幾絲啞意,藏著種隱晦的暗喻,低笑道:“可以啊,我是狗……寶貝兒,低頭看看,你馬上就要被狗乾了哦。”
舒樂:“……”
舒樂被關瑾修的不要臉給徹底驚呆了,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關瑾修輕而易舉的抵了進來,將舒樂平展的雙腿撐在了兩邊,硬生生的撐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關瑾修的眼底流出幾縷意外的讚歎,獎勵似的親了親舒樂的耳尖,放浪的道:“寶貝兒,你怎麼這麼軟。”
說完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勾嘴角,說不出是喜是怒的又補了一句:“扮女人的時候給觀眾們跳舞嗎?他們給你的打賞錢有我一次給你的多嗎?”
舒樂:“……”
滾犢子吧!
舒樂極其不喜歡這種全部被控製住的姿態,這會讓他很容易的想起另外一個人。
一個被他當麵懲罰後,遺忘在了上一個世界的人。
記憶回溯,舒樂怔了怔,就連身體裡剛剛才湧起來躁意也退了幾分。
在關瑾修再一次俯身欲吻的時候,舒樂扭開了頭。
關瑾修的麵色微沉。
還未來得及開口,舒樂便抬起眼看了看他。
然後輕輕喘了口氣,待呼吸平複了些後才道:“你看過我體檢的報告了?”
關瑾修“嗯”了一聲:“報告上顯示你身體狀況不太好,過幾天我讓醫生過來給你開些藥調整一下。”
舒樂敷衍的哼了聲,開口道:“公平起見,你的呢?”
關瑾修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我的?”
舒樂理直氣壯起來,睜著眼睛認真嚴肅道:“本來吧,要是你沒有那麼多小情人也就算了,可是現在你那麼多小情人,我也要對自己的健康負責的!”
關瑾修:“……”
舒樂覺得今天逃過一劫可能很有希望,於是戲精附體的再接再厲。
他偏了偏頭,眼睛裡有些空曠的茫然,輕聲又重複了一遍:“我也要對自己負責的……關瑾修,我可是整個舒家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唯一一個人了。”
氣氛一瞬間滯澀了起來。
無論這句話裡的真情實感到底有多少,但在這種關鍵時刻冒出一句這種話來,的確是十分掃興的一件事。
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火被剿滅了,衝動和欲求自然也就沒了。
舒樂眼睜睜看著關瑾修眼底的暗色一點點褪了下去,接著又染上幾分煩躁和不快。
然後他直起身,沒有避諱舒樂,直接從手腕上配置的光腦裡調出私人通訊,撥了通訊息出去。
訊息接通。
關瑾修沉著聲音開口道:“林放,把我最近一次的身體數據記錄送過來,對,在Z3區的公寓。”
那頭聽上去像是關瑾修的助理,不知應答了些什麼,很快便結束了這段時間可憐的通訊。
關瑾修的神情看上去依舊不怎麼爽。
他蹙著眉上下打量了舒樂一番,到底還是坐回了沙發上。
反手一拉,又將舒樂拽進了懷裡。
身下依舊被懟著,舒樂怎麼坐怎麼不舒服。
然而作為過來人無數的經驗告訴他這時候千萬不要挪來挪去,容易出事故。
然而勉強坐了一會兒實在太咯了,舒樂隻得用胳膊撐著沙發,想要不動聲色的調整一下坐姿。
還沒撐起來,便攔腰被關瑾修抱了回去。
他的呼吸已經又沉了幾分,他伸手拍了拍舒樂的屁股:“不想現在被上就老實點,彆亂動。”
舒樂:“……”
那你放我下去啊你個渣男!
舒樂氣得臉都綠了。
身後關瑾修的呼吸聲在耳側起起伏伏,一點點急促起來。
舒樂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大白天宣銀,要不得,要不得。
他努力想了想,終於又找出樂一個話題。
於是用手肘頂了頂關瑾修,小聲道:“哎,再問你個事兒唄?”
兩人距離極近。
關瑾修垂下眼,甚至能看清舒樂挺翹的睫毛分明的根數。
那烏墨般的睫毛像折扇似的翕合幾下,露出一雙好奇的眼睛來。
關瑾修扶在舒樂後腰上的手緊了緊,幽聲道:“什麼?”
舒樂笑嘻嘻的扭過頭:“我在那顆流浪行星上簽約的公司你還記得吧?公司的大老板說,我們公司被你收購啦?”
關瑾修的目光在舒樂的喉結上鎖了幾秒,又挪開去看他紅潤的唇,半晌才道:“沒錯,你現在的老板是我。”
“這樣哇……”
舒樂瞅了瞅關瑾修,飛快的露出一個真誠友好的笑,雙手合十拜道,“老板好,老板好!老板恭喜發財!”
這人本來生得便格外出挑,尤其是笑起來,唇角和眼角都帶了幾分弧度,看起來柔和又豔麗。
關瑾修將舒樂的手按下來:“彆亂撩,想在沙發上被弄?”
舒樂:“……”
不了不了。
舒樂老老實實的又坐了一會兒,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積極向上道:“關老板,那我什麼時候開始工作啊?”
關瑾修皺眉:“什麼工作?”
舒樂道:“做主播啊。”
關瑾修神色中有著顯而易見的不滿,擒著舒樂的手腕警告道:“這裡是主星。舒樂,你活的不耐煩了?”
“可是誰會認得我?”
舒樂找準機會從關瑾修身上跳了下來,站起身子,直直的看向他,“已經五年了。如果不是你碰巧要去摸那個皮包公司的底細,關瑾修,你會記得我嗎?”
關瑾修:“……”
不會。
他們這種人,向來吝嗇情感付出。
更何況舒樂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顧安晏,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場權力角逐後的犧牲品。
不值得哪怕多一個眼神。
舒樂重新在關瑾修對麵的小馬紮上坐了下來,曲著腿,看了他一會兒,彎唇笑了起來。
這個笑著溫和又靜默,卻著實有種冷淡的味道。
關瑾修停止了過盛的思緒:“過去的事不用再提,既然帶你回來了,自然不會再把你送回那裡了。”
舒樂卻搖了搖頭:“這個不重要,關瑾修。”
他支著腦袋,指了指自己,“我想表達的主要意思是——沒人會記得我,也沒人會認出我,還是你認為,顧安晏會看在線直播這種登不上台麵的東西?”
顧安晏自然不會。
那人從小就慣常品學兼優,追在他身後的人能排滿半個帝國軍校,最後卻偏偏被驕橫跋扈的舒小公子得了手,也不知道氣翻了多少人。
關瑾修揉了揉眉心,有些焦躁的看向舒樂:“如果有萬一呢?舒樂,你當年的判罰你還記得嗎?”
舒樂聳了聳肩,“生老病死,永不返回帝國首都星。可是關瑾修,這一切的前提在於——我是舒樂的條件下。”
關瑾修神色一凜:“什麼意思?”
舒樂笑眯眯的彎起眼角:“如果我換了性彆,換了年齡,換了女裝……”
窗外的日光斜斜的撒下來,那人精致的麵容顯得越發明豔幾分。
細細看去,似乎還有幾分少年時英姿勃勃的煥發模樣。
那纖長的睫毛所落下的陰影躍動著忽閃忽閃——
關瑾修聽到了舒樂輕描淡寫的話。
“我也要為將來打算的嘛。”
“關瑾修,要是將來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總不能去大街上等著餓死吧。是吧,你說對不對?”
***
帝國的夜色緩緩的落了下來。
星際人口督查統計局迎來了許久沒見過的一位貴客。
管理辦的特助從門口將人接了進來,點頭哈腰的道:“關先生,您是來找顧處嗎?他今天正巧在當值,我帶您過去?”
關瑾修擺了擺手:“今天不是來找他的。我前幾天剛把一位親戚的遺孤從流浪行星上接回來,他沒落進檔案,我給他安置一下。”
特助有些驚訝,恭敬道:“這種事兒您打個電話就行!何德何能勞煩您親自來一趟,您請這邊!”
人口督察局的資源管理隸屬帝國軍事處,列為三級機密,所有檔案由所內人員統一保管。
管理員見到關瑾修前來也有些詫異,等特助說明了來意之後趕忙道:“這就為您辦理,您方便出示一張他的三維照片以供虹膜掃描嗎?”
關瑾修拒絕了:“他最近身子不大好,沒有出去拍過照。先登記一下,配一個基礎光腦就可以了。”
管理員張了張口,剛要說這不符合邏輯。
下一秒便又想起了這位少爺的身份,正要說出口的話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很快一張新的身份資料卡便搭配著光腦從裡麵遞了出來。
管理員雙手交給了關瑾修,十分上道的說:“關先生,各種備案都已經安排好了,和普通居民完全一致,您儘管放心。”
關瑾修麵色微妙的將那張性彆女的光腦識彆卡揣進了兜裡,點了點頭。
然後他轉身正要離開——
資料管理處的門卻從外被推了開來。
顧安晏身上一件筆挺的製服,背後是落了一地的走廊內的熾光。
他手上正拿著一本文件,急匆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開口便道:“給我查一下第六星係的……瑾修,這麼晚,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