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這些年來曾經這樣收斂過無數次情緒,所以才變得熟能生巧,甚至連悲傷都忘了演繹出來。
也或許是傷口早已經愈合結痂。
傷口的主人已經不再感覺到疼痛,隻有看到那道醜陋傷口的人才會替他覺得痛苦。
而這種苦痛將長久的浸入骨髓的每一道縫隙,日日夜夜,糾纏不休。
顧榮極輕的歎了口氣,幫舒樂墊好了身後的靠枕,然後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好了,晚上想吃什麼?”
舒樂的臉上絲毫沒半點難過的情緒,很不客氣的開始點菜:“先來個辣的……”
“不能吃辣。”
顧榮的表情同樣無奈,“宋如雙臨走之前特意囑咐過三次,忌食辛辣。”
舒樂轉過頭去,很不甘心的和顧榮申訴道:“他看病那麼厲害?說不定他是公報私仇呢?”
顧榮抬起手腕,指了指腕間的光腦:“我可以幫你叫他來,你當麵再問問他?”
舒樂:“……”
顧榮的語氣似笑非笑,唇邊卻沒有一點笑意:“反正我都聽到了,不然等等我也幫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和你約跑?”
舒樂:“……”
過分了吧。
能不能彆車軲轆這個話題了?
真當樂樂聽不出來你在嘲諷啊。
舒樂默默的看了顧榮一眼,自己往床裡挪了挪,決定和顧榮保持多一點距離,然後開口道:“那元帥大人你呢?”
這話問的突然,顧榮頓了頓:“什麼?”
舒樂道:“那顧叔叔願意我和宋醫生去約跑嗎?”
氣氛極快的沉默了下來。
顧榮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他語氣輕柔的問:“樂樂很在意我的看法麼?”
舒樂點了點頭,回答的十分真誠:“對呀,現在元帥大人您供我吃供我穿,本來我想背著你偷偷勾搭個男朋友的,結果還被您發現了。”
顧榮顯然並沒有被舒樂的話娛樂道,但還是很給麵子的笑了一下。
他向前傾身,在極為接近的距離後碰到了舒樂的額頭。
然後在他的前額上落下了一個吻。
“樂樂,顧叔叔不喜歡你和彆的男人有接觸。”
顧榮的神情是溫和的,可語氣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幽戾。
那份幽戾沾染了他從無數次征伐中所帶出的血腥氣,越發讓人覺得侵擾不安。
吻完之後,顧榮似乎覺得一個吻並不足夠,又輕輕低頭,在舒樂的鼻尖上吻了吻——
舒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仰起頭。
那連綿不斷的吻便從鼻尖到臉頰,到眼睛……
最後一個吻落在了舒樂的嘴角。
大概是終於覺得滿足,顧榮放開了臉上已經漾起一抹薄紅的舒樂。
他伸手將舒樂抱進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啜著舒樂的耳尖,感受少年在他懷中的輕顫。
然後無比溫柔的道:“叔叔想讓你健健康康的,永遠陪在叔叔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