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樂戀戀不舍的和地上的金子地磚告彆,分給了麵前的人一個極不耐煩的眼神。
厲害了,還真是顧安晏。
隻可惜現在的顧安晏對舒樂實在沒有多少吸引力,還不如地上的金地磚值錢——
等樂樂將來沒錢了,能不能趁著夜深人靜到宮門口來挖兩塊?
還沒琢磨出結果,他便被顧榮伸手勾住了腰,又在他腰上那一層薄薄的癢癢肉上捏了捏:“樂樂,安晏來了。”
舒樂:“……”
舒樂被碰得一個激靈,整個人都輕輕顫了兩下,隻得從地上挪開了視線,和顧安晏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下午好。”
宮門的守衛還侯在兩旁,顧安晏左右看了看,有些猶豫的道:“樂樂,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不好。
樂樂不想和你聊。
舒樂實在找不到他和顧安晏有什麼理由聊天。
最主要的是他害怕自己萬一忍不住暴打顧安晏一頓,那豈不是非常尷尬?
好在顧榮似乎比舒樂本人還不想讓顧安晏和他單獨見麵,先一步便開口道:“皇帝召見,安晏,如果你沒有急事的話,可以等我和舒樂出來之後再說。”
“不,小叔。是很急的事!”
顧安晏這次卻顯得非常堅決,他求助的眼神在顧榮身上轉了一圈,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能給我一會兒時間嗎?隻要一點點就好!”
顧榮略微思考了片刻,對那幾個守衛揮了揮手。
舒樂便看到,幾名宮門的守衛聽話的退去了一邊。
舒樂:“……”
為什麼宮廷裡的守衛會這麼聽你的話啊??!
顧安晏卻似乎對這種事極其習以為常,他急忙忙的走上前兩部,拉過了舒樂的手就想往旁邊走。
然而還沒邁得開步伐,便被顧榮攔在了原地。
顧榮低頭看了看了一眼顧安晏和舒樂拉在一起的手,眼神顯得冷然而幽戾:“就在這裡。”
顧安晏不解:“可是小叔,我想和樂樂單獨……”
顧榮道:“沒有可是。”
顧安晏從小就怕顧榮,又從來沒有將顧榮當做是威脅。
此時見顧榮堅持便也沒有多想。
他沒有鬆開舒樂的手,反而直接上前一步,抱住了舒樂。
舒樂:“???”
舒樂實在是很久沒有被彆人這麼真情實感的抱過了,他被抱得愣了愣,一時間竟然也沒想起來推開顧安晏。
不過無所謂,推不推都沒什麼區彆。
舒樂早已經沒了當年和顧安晏清清白白談戀愛的年頭,被抱得毫無情感波動。
他歎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聽旁邊的顧榮先道:“安晏,我想我不用提醒你,這是在宮裡。”
舒樂:“……”
他是真的很想勸顧榮要點臉。
剛剛在家裡親他親得硬到不行,恨不得懟死他的是誰?
現在提起褲子做君子了?
還勸起自己的小侄子了?
男人。
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顧安晏到底年輕,做事還有衝動又有激情。
舒樂看著麵前這個抱緊自己的男人,分明當年一起上帝國軍校的時候他還比顧安晏小上一歲——
卻早已經拿不出任何多餘的愛恨情仇了。
談情說愛多累啊,約一個靠譜又健康的解解悶不好嗎?
一次不爽,還可以再來一次。
舒樂一臉深思的等到顧安晏終於放開了他,開口問道:“你要說什麼啊?”
顧安晏從頭到尾也沒能得到舒樂的半絲回應,失望的情緒簡直寫在臉上。
他看著舒樂,像是有些不敢開口:“樂樂,這次陛下知道你回來的事……是我母親……”
原來就是這個事兒。
以顧安晏那種性格,這事兒倒是的確他來特意解釋一圈。
隻是已經發生的事再多解釋也沒什麼作用。
舒樂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大大咧咧的點了點頭:“如果你是說這件事的話,我知道是她說的啊。”
顧安晏怔了怔:“你知道?”
舒樂連個白眼都懶得翻了:“還有其他事兒嗎?”
上一次在帝國軍校時的見麵太過匆忙,顧安晏還沒察覺出來舒樂的變化。
直到今天再見,他才發現舒樂和曾經的性格早已經大有不同。
變得冷淡,話少,且眉目間都是疏離。
連跟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敷衍。
顧安晏本來還要說的話終歸沒能說得出來,他頓了頓,輕聲問道:“樂樂,你恨我嗎?”
舒樂:“……”
還行,吧?
畢竟時間過去太久,過多的記憶在五年的流放生活裡實在不值一提。
在饑餓與生存的邊緣徘徊的時候,那些情緒全都比不上一支最廉價的營養液來得珍貴。
於是舒樂斟酌了一下,十分真誠的保持了沉默。
顧安晏臉上小心翼翼的謹慎變成了苦笑,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朝站在舒樂身旁的顧榮轉過身去,滿是敬意又認真的對顧榮道:“小叔,樂樂性格敏感,等等您和他進去的時候,請您一定要多保護他。”
顧榮的臉上絲毫沒有心虛,理直氣壯的就像是一個極其正經的監護人,並且充滿善意的答應了顧安晏的請求:“放心吧,我知道了。早些回去,彆讓你母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