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風止(2 / 2)

“啊。”顏元今道:“你沒攔住。”

“……”

衛祁在似是被氣得不輕,這廣陵王世子竟聲東擊西!

顏元今倒絲毫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何不妥,隻抬眼看他道:“還要多虧了你,若是沒被符紙貼住,我還殺不了它。”

衛祁在道:“世子為何非要與小道作對?你這般不可理喻,要我如何回去麵對師尊?”

陳皮立馬蹦起,替主子表態道:“道長彆問了!你還不知道嗎?我主子就是存心讓你不能回去交差的!”

“……”

陳皮說完,見主子並未吭聲,深覺馬屁拍對了,再接再厲道:“再說了!以往幾年主子也搶殺過幾次,那些道士都服了主子,並無怨言,事已至此,您這純屬技不如人,便不能怪我主子,趕緊打道回府罷!”

李秀色在一旁觀戰,要不是她現在有些頭暈,隻恨不得拿布給他把嘴塞上,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小廝,說這話不是存心氣衛道長的麼!

雖然滅了亓寶權她也莫名覺得痛快,但是這騷包世子的氣焰太過囂張,她屬實也有些看不下去,說起來,今晚要不是他,她也不會……

等等。

好像忘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

李秀色望望天色,頭暈腦熱間突然驚醒,壞了,她今日還未做任務!

眼見衛祁在聽見陳皮的話後麵色青了又青,最後竟然又恢複了原狀,他深知亓寶權已無力回天,便不再多看,隻深吸口氣道:“既然如此,小道在此作彆各位,我需速將朱娘子帶回觀中,今日多謝眾位相助,後會有期。”

顏元今並未理會,倒是顧雋禮貌作揖:“道長珍重。”

李秀色也忙道:“衛道長,朱娘子便交給你了。”

衛祁在鄭重點頭,而後先是用黃紙塞入朱娘子耳口鼻以封三魂,再掏出身上包囊裡的無聲鈴,左手輕輕晃鈴,右手在前路扔灑黃紙,朱娘子便雙手高舉,順著黃紙方向,一步一步,直直跳去。

這一場景又在顧大公子的人生觀裡落下顛覆性濃墨重彩的一筆,他見道長跟在朱娘子身後,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方回過神來,喃喃道:“今夜,當真是……恍然如夢。”

李秀色也從依依不舍中回神,拍了拍自己還在發暈的腦子,倏然扭頭看向了幾步遠的廣陵王世子。

世子沒在意她目光,倒是陳皮發覺了,偷偷在主子跟前道:“爺,那小娘子朝您走過來了,要我攔住嗎?”

又嘿一聲道:“這小娘子怎麼走路跟喝醉了似的……”

沒等他說完,便見李秀色已然停在了主子麵前。

遊屍風波已過,她的正事卻還沒乾,可不知為何,偏偏在這站定的一瞬,她竟又沒來由的一陣暈眩。幾乎是這時才想起,她還發著高熱,方才許是因為神經過於緊繃才未察覺,一直強撐著精神,眼下鬆懈下來,整個人竟都變得有些軟綿綿起來。

她盯著眼前的廣陵王世子,忽然發現這廝怎麼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又從兩個變成了三個……

顏元今皺起眉頭,他覺得這丫頭站得太近,有些放肆,下意識便要朝後退,卻發現身後就是欄杆。

他眼下不用低頭就能瞥見她頭頂,但凡稍稍低頭就能看見她並不算長卻微翹小巧的睫毛,和一雙此刻莫名亮得驚人的眼睛。

雖亮,眼神卻迷離。她的臉似乎很紅,在夜色下,似火燒一般那樣紅,襯得整個人都染上一抹豔色,很奇怪的是,這豔色此刻在這張臉上竟不顯得違和,而他不過近在遲尺,卻已然感受到了她肌膚上的絲絲燙意。

為什麼,這麼燙?

他沒來得及細想,也還沒來得及不耐煩喚陳皮將人推開,就聽她仰頭認真道:“世子……你今天能收我的信了嗎?”

顏元今一愣。

她似乎燒得有些神誌不清,抬手扶住自己腦袋,再指指自己的臉:“你看,我沒騙你,我病很重,我快要死了。”

“我那日跟你說的,”她又指指天,搖搖晃晃道:“我夜觀天星,給自己算的那一卦……是真的。”

一邊說著,她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要從袖中掏什麼東西,可沒等抽出來,腳下又是一晃,似乎燒過頭了,雙眼一閉,竟直直朝前栽了過去。

陳皮見狀,立馬“哎呀”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插入了二人之間,扶住她肩膀,才擋住這小娘子撞上主子胸前的勢頭。

“主子!她暈了!”

顏元今沒吭聲,甚至莫名也沒躲,目光隻移到自她袖口處露出的信紙一角。

那信紙隨著她身子的傾斜慢慢滑落了下來。有些皺,卻不難分辨信頭上這回規規矩矩寫了八個一筆一劃,雖還有些似蟲爬,但看上去認真了不少的小字——

“廣陵王世子,展信佳。”

作者有話要說:1.我12點前更的,但是因為修改描寫,所以變成了第二天,我要為自己證明,我日更了!

2.塞住眼鼻口封三魂,這個點出自趕屍片。其餘都是作者瞎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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