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當下穿得算是情侶色係,若是這小娘子在碧翠樓說的是氣話假話,心中還對他存一點心思的話,眼下應當在偷偷高興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麼彆扭的心思,自打她那日在碧翠樓說對他心意沒了後,他便變得有些食不下咽,吃不好睡不好,宛若魔怔了一般。
還有種奇怪的念頭,總覺得她會消失似的,如今看見了她,心中才稍稍顯得安定一些。
“昨昨兄,”顧雋在一旁輕問:“昨昨兄?你在看什麼?”
他順著他目光看去,“誒”了一聲:“那不是李娘子麼?”
說完,好似發現了什麼一般,又奇道:“李娘子今日這身穿的……”
顏元今清清嗓子,不自覺理了理衣襟。
“穿的……”顧雋感歎道:“和堂弟真是相配呀。”
顏元今:?
顏元今:“誰?”
沒等顧雋回答,視野裡忽見一個穿了身絳紫色襴袍的少年朝著李秀色所在方向奔去。
顏元今心下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皺起眉頭:“……顧夕?”
那邊廂,李秀色吃著櫻桃,肩膀忽被誰人拍了一記。
她嚇了一跳,扭過頭去,卻見一道彎彎眉眼:“李姐姐。”
李秀色險些噎著:“顧夕?!”
她驚道:“你怎麼在這裡?”
顏元今幾乎與她同時問出了口:“他怎麼在這裡?”
顧雋“呀”了一聲,“忘記同昨昨兄說了,顧夕堂弟因家中一些瑣事,昨日方來的都城,住上幾日便走,今日恰好是春宴,他也頗感興趣,便帶著他一並來了。方才與你碰麵時他先跑去彆處同熟人交談,便未曾和你打上招呼。”
說完又道:“走罷,咱們去同李娘子也打聲招呼。”
李秀色還在驚訝著,卻見顧夕笑容陽光:“我來都城待上幾日便走,想著春宴上沒準能碰見姐姐,沒想到還真被我撞上了。”
稱得上是舊友重逢,李秀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意外之喜,本以為就要這麼匆忙回家了,沒想到倉促地留下來後竟還能瞧見一些本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她心中一時感慨萬分,站起身子,也踮腳抬手,像拍自家表弟那般也拍了拍顧夕的肩膀:“這才幾日未見,倒覺得你長高了些。”
話音落,忽聽身後一聲:“李娘子。”
她的手還搭在顧夕肩頭,回過頭去,果然見著是顧雋,便也回笑道:“顧公子。”
顧雋身旁站的自是廣陵王世子,他的目光在她放在顧夕肩上的手處不著痕跡地落了落,又在他二人的衣裳上落了落,而後冷哼一聲:“你們二人穿得倒是約好了。”
……同樣都是絳紫色,相比較下來,他的青紫色簡直堪稱不自量力的局外之物。
這一句無疑是陰陽怪氣,奈何李秀色壓根沒聽出來,她先是一愣,而後笑道:“是誒!顧小公子,你今日怎也想到穿了身絳紫色的衣裳?”
顏元今因她那句“是誒”唇角冷不防一抽。
顧夕笑道:“是我與李姐姐你心有靈犀。”
顏元今:“……”
李秀色倒是隻當是這小孩開玩笑,跟著哈哈笑了兩聲。
顧夕又道:“姐姐身旁這位子可有人,沒人坐我便坐了?”
“沒人,”李秀色搖頭:“你坐罷。”
聽小蠶說,今年的春宴和往年不同,往年有固定的席位,今年大家想坐哪便坐哪。
其實早在方才顧夕便已就勢在她身側坐了下來,眼下不過是隨口問問,問著了答案,便坐得更安心起來,挑了盤中的櫻桃,朝李秀色嘴邊遞去:“姐姐,吃。”
李秀色忙接了過來,道謝後,見顧雋和顏元今還在旁杵著,與其那騷包世子,麵色似乎不怎麼好看,也不知誰惹著他了,一副不爽的模樣。
顧雋朝四周望了望:“昨昨兄,我們也尋位落座罷?”
顏元今卻沒挪步,瞧著顧夕就李秀色右邊坐了下來,他清清嗓子,指了指她左側的幾個空位,麵不改色道:“就坐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