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處都不是很完美,可為什麼他就是越看越覺得好看呢?好似每一處都不完美得恰到好處,這樣的睫毛,這樣的鼻子,這樣的臉蛋,如同他天生就該喜歡這種一般。
他怕不是瘋了,再或者,就是這小娘子給他下了什麼蠱罷。
顏元今嘖一聲,還欲再仔細打量,忽覺馬車重重一晃蕩,似踩了什麼大坑,令他坐著的身子也不由得狠狠一晃,肩頭靠著的腦袋更是不由自主地朝他方向一撞,脖頸處隻覺一陣柔軟滑過,帶著濕潤,讓他身子禁不住一僵。
廣陵王世子抬起手,難以置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剛剛……
這裡,是被她親了罷?
這麼軟,定是沒錯。
雖然他長那麼大還從未被小娘子親過,也沒哪個不怕死的敢靠近他乾這種事,但正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被親是什麼感受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所以,他今夜是又被她摸了,還被她親了。
嘖。
顏元今低頭,看了她濕潤的嘴唇片刻,見小姑娘這會兒還睡得香甜,終於忍不住抬手晃了晃她的腦袋。
“醒醒。”
看她沒動靜,他便又推了推。
李秀色終於恢複了幾分意識,迷迷糊糊睜開眼來,見自己正靠在廣陵王世子的肩膀上,當即一愣,一下坐了起來。
沒等她說話,顏元今已率先清了清嗓子:“醒了?”
李秀色點了點頭,抱歉道:“世子,委實不好意思,我睡得太熟了些,我方才……”
廣陵王世子直接打斷她的話,開門見山道:“你方才親我了。”
“……”
李秀色“啊?”了一聲。
顏元今倒是一臉泰然自若,指了指自己脖頸處:“這裡。”
“……”
李秀色震驚不已,立馬抹了抹嘴,她方才不是睡著了麼,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顏元今見她抹嘴,眉頭忽而一皺:“你擦嘴做什麼?”
李秀色道:“你方才不是說我親了你……”
顏元今:?
廣陵王世子似是氣笑了,看著她道:“李秀色,是你親的我,本世子還沒說什麼,你做什麼做出這幅模樣?”
他說著,又道:“還有方才,你是不是還摸了我?”
李秀色又“啊?”了一聲。
他方才不是都睡著了麼?
她略有些尷尬道:“那、那也不算摸罷,我不過是看您睫毛太長了……本想偷偷拔下來一根和自己的比比的。”
顏元今:?
廣陵王世子的心境一瞬間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輕哼一聲道:“你莫要解釋,我問你,你既摸本世子,又親本世子,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她的眼睛:“你說你對本世子的心意沒了,是不是在騙人?”
人的眼睛最不會騙人,過去他破案也不是沒盯著旁人的眼睛問過話,卻沒有一回比這次還要緊張回答。
這小娘子的眼睛亮晶晶的,聽見他說“騙人”二字便暗了下去,大聲道:“怎麼可能!”
李秀色生怕這騷包再將她今日的無意之舉看成“倒貼”,自打任務完成後,她便想過再也不要向任何人賣弄殷勤,要活得有尊嚴一些,眼下再次被誤會,當即著急起來,努力解釋道:“我拿我的身家性命發誓,我對世子早已絕無半點非分之想,所謂心意也絕無一絲一毫,方才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世子若不高興我無意輕薄,定我的罪便是了。”
此言一出,顏元今的麵色便冷了下來。
“絕無半點?絕無一絲一毫?”
“正是。”李秀色歎了口氣,道:“我知曉世子過去煩我、惡我,你不是最討厭醜人在麵前晃悠?所以也最不喜我在你麵前晃來晃去,甚至還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味上趕著糾纏於你,我知道你不信,可我真的不是臉皮厚,隻是那時實在是沒有辦法,走投無路了。眼下那些日子都已過去了,我也早已脫胎換骨,再也不會做那些事,更不想做那些事了,世子擔心的不會再發生,您大可放心罷。”
廣陵王世子一愣。
他皺起眉頭:“我覺得,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話未說完,忽聽車夫在外勒住了馬,長“籲”了一聲。
“姑娘,到地方了!”
李秀色應了一聲,轉頭跟顏元今道了彆,沒等他回應,便先行下了馬車。
廣陵王世子原地怔仲半晌,才終於追了下來,府門卻已然關閉,再沒了那道紫色的身影。
這小娘子方才的話說得輕輕鬆鬆,可每個字都像打在他心頭上,又像似被誰悶頭一棒。
煩她、惡她、厭她。
肆無忌憚地在她麵前說難聽的話。
這些事是確確實實做過的,他沒法逃避。
原來她都記在心上。
小姑娘說得雲淡風輕,可應該沒少被他傷過心。
所以如今她確實對他再沒了心意,陳皮說的都是些勞什子屁話。
而這一切原都是他自己做的孽,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