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編者借口,卻聽廣陵王世子忽地笑了:“誤會?”
“我可不覺得是誤會,杜公子方才好一番陳情,哪一句不是真情實意?”
他頗為嫌棄地打量著麵前這個男子,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多日前李秀色曾在自己麵前形容此人的“溫良體貼”。
一想起她那樣一臉讚賞地認真誇獎過這畜生,廣陵王世子心中便油然生出一股煩躁和憤慨來。
好一個溫良體貼,嗬,待有時間定要讓那小娘子好好反省一下看人的眼光。
“殺你還怕臟了今今劍。”長劍挑起狗男人的衣領,顏元今聲音滿是譏諷:“不過你既然找死,那我便給你換一種死法。”
說著,抬腳重重一踹,杜衡生哪支撐得住,當即摔了出去。顏元今拎起他後領便要朝外拖,芮娘驚呼一聲,作勢便要向前,卻被橫劍一攔,擋住去路,廣陵王世子沒心情同一個女子掰扯,隻輕飄飄道:“人我是要帶走的,你若不想再看見的是他屍體,就最好乖乖呆著。”
這話似是將麵前的女子嚇著了,她顫巍巍地不敢再動,顏元今提腿朝前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退了回來,甚為好心道:“哦對了,突然想起一樁事來,幾日前我家小廝曾撞見他去了青樓,貌似還是個常客。”他說著,輕飄飄嘖一聲:“你這杜郎,可不一定隻在你這處播了種留了情。倘若你還有些腦子,便好好學著怎麼擦亮下眼睛罷。”
說完,便拽起杜衡生揚長而去,留下那女子一人呆在原地。
出了林,遠遠便有一小廝殷勤地迎上來:“主子——哎呀!主子手裡怎的還滴溜個人?”
廣陵王世子將人朝他身上一扔,陳皮好容易接住,瞧清此人麵容,又瞧見他麵上的傷,當即嚇了一跳:“主子,這這這!”
這不是李娘子那個相親對象麼!怎的被折騰成這幅模樣了,就算主子吃了味,也不能將人、將人這麼綁來呀!
顏元今兀自朝前去:“拖走。”
又道:“叫幾個人來。”
陳皮心中雖有惑,也不敢忤逆,沒一會兒便按吩咐將人拖至了莊中一片空地,再叫來了幾個壯丁。自家主子從容地坐在邊上的竹椅處,大抵已經等候多時了,懶洋洋地支起下巴,興致頗好似地道:“往死裡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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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紫蘿園。
李秀色將將睜開眼,還未清醒過來,便聽見門外一聲嚎:“小姐!小姐!不好啦!”
她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迷迷糊糊開了門,正瞧見自家婢女一臉焦急地等在外頭。
“怎麼了?”
小蠶幾乎要跳起來:“出事啦!昨夜世子把杜公子給打了!”
“……”李秀色扶門的手一歪,懷疑自己生了幻聽:“什麼?”
“真的!世子不僅叫人將杜公子給狠狠打了一頓,打得半死不活的,聽說還叫太仆寺那邊的人革了杜公子的職,要將他趕回光州去……”
李秀色腦子徹底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杜衡生被顏元今打了?為什麼?他倆認識嗎,有仇嗎?
腦海中忽然蹦出皇後的那句“他心悅你”,她眼皮頓時一跳。
不,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就算是這樣,顏元今也應該不是那種會隨意借題發揮沒事找事胡亂打人的人,或是有什麼隱情?
還在想著,忽聽院外響起一聲虛弱的:“李娘子在麼?”
小蠶和她齊齊嚇了一跳,方應了聲,便見一白衣身影慢騰騰行了進來,走路有些踉踉蹌蹌,半遮著自己的麵孔,垂頭行至她麵前不遠之處。
李秀色懵了一懵:“杜公子……”
杜衡生一改往日翩翩形象,聽聲音很是痛心疾首:“杜某給娘子賠罪,杜某罪該萬死,杜某是畜生,是杜某配不上娘子,我二人婚事一事,便就此作罷吧。”
“……”
說完這些,他似也不願再多待,隻深深朝李秀色行了個歉禮,便一瘸一拐消失在了門外。
直至他早沒了影,李秀色也遲遲沒有反應過來,抄起外衣披上便朝外去。
小蠶急道:“小姐!乾什麼去!”
李秀色頭也未回:“找顏元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