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這下氣氛非但不焦糊,反而雪上加霜,徹底冷滯了。
初夏清晨的風,吹出了西伯利亞冷空氣的感覺。
眼見他身邊的大蟒美人臉色僵得隨時可能要咬人,那人急忙打哈哈,“開玩笑嘛,先走了,占座去了啊!”
南追低下頭,翻看著自己的筆記本。
長長卷卷波光粼粼的頭發立刻熟練地遮住了主人的表情。
這樣的掩飾,她這兩年反複被動練習,如今欲蓋彌彰的意味已經完全不明顯了。
康司平神色如常,缺根弦似的對這種極致的尷尬渾然不覺,還問:“追追,今天是什麼複習安排?”
她抬起頭來,粲然一笑,也仿佛剛才的小插曲從未發生,“上午10點之前容易犯困,我們複習李老師的課,那個隻要多刷之前的考試題就能過,他不換題的。哦,我還定了冰美式,所以準保你不困。下午我定了奶茶,可以一起複習變態老周的課。”
“等一下,變態老周?你給起的?”康司平這樣問時,眼中有了笑意。
她也沒忍住笑了:“大家現在都這麼叫呀。”
當然,在期末周之前,學生們,尤其是女生,是不會這樣叫周學禮的,她們會叫他“本命”、“老公”、“大帥比”——
因為周學禮不但不老,還很年輕英俊,在進入京都自由大學之前,就已經是極具人氣的傳奇人物了。
高中時的他,靠著一張打冰球的帥照屠榜過各大社交平台,高三又休學了一年,組了個樂隊,他做貝斯手兼主唱。
頗有名氣後,因為團隊的一個成員不幸車禍去世,他過不了這個坎,又決定重返學校,從此在學術的道路上一騎絕塵,遇佛殺佛,見神殺神。
隻不過,現在是期末,所以周學禮的代號就有了全新的演繹:
“變態老周真的不做人。”
“滅絕老周就是要我死。”
“周學禮大狗比確實活該光棍到死!”
少數有口德一點學生,會咬牙切齒、陰陽怪氣地自我反省:“不是周妃要得太多,是朕不行!是朕沒有長五個肝,滿足不了周妃日益增長的文化需求,要怪,就怪朕自己吧!”
“但你可是周老師的得意門生啊。”康司平知道,「變態老周」或許對彆的學生嚴苛,對南追卻一直另眼相待。
“嗯?怎麼這麼說?他對我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吧。”南追心不在焉,不等他回答,又看著小本抱怨,“他這門課竟然要到9月份才會出成績,好煩,彆耽誤了我的留學申請。”
康司平早就知道南追出國的計劃,也就順嘴問道:“還沒決定去哪個國家嗎?”
“選了幾個,不過嘛,我還是最喜歡變態老周的學校,你知道的。”
他點頭,“你這麼優秀,如果再有周老師的推薦信,應該會很容易。”
南追有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康司平絕少這麼直白地誇讚她。
確實,她的優秀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但從明戀的人嘴裡說出來,還是有不一樣的感覺。
“你呢?”她反問,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且蜜甜了。
“我沒想那麼遠,先畢業再說吧。”說到這,他微微歎氣,“大學都要畢業了,我感覺一點也不真實,yi情這麼久,光在學校裡關著了。”
兩年前,一場嚴重的病毒席卷了全國,具有強傳染性。感染者腹瀉、頭疼,反複發作,嚴重的甚至致命。
全國的高校都因此封校了。這一封,就給學生們憋得滿操場亂爬。
線下上課是這學期才開始的,但期末考試仍然是線上。
“但是也有好處啊,”南追眨眨眼,“線上考試可以查筆記嘛。彆忘了,你還有我全校獨一份的複□□結,肯定能高分!”
康司平聞言,淡淡一笑。
冰山美男一笑,也實在動人的。
畢竟,康司平也是學校當之無愧的顏霸。
但他一直都是這樣,性格冷冷的、淡淡的。很多慕美色而來的女生,看到連南追這種SSR級選手追了兩年都沒名沒分,一早都放棄了追求的念頭。